唐淮溪向来是个风流惯了的性子,往常还会去看看铺面,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铺面的事情多是弓彬的弟弟,弓武管的。
这两兄弟都是可怜人,原是东城鲁镇人士,十年前饥荒大旱,死了不少人,他们两兄弟也差点饿死。唐淮霄路过此地,当即救助了兄弟二人,命人回府开仓放粮,救了不少人,也因此收了很多的年轻男子入了军队。这些人都感怀当年唐淮霄的救命之恩,成了他的亲兵信使。
弓彬擅武,成了他的亲信,弓武擅文,成了唐家的第一大掌柜。
有弓武坐镇,唐淮溪是悠闲自在。府中的事情又有裴徐打点,他便日日逍遥,真成了个甩手掌柜。
唐淮霄虽是个五大三粗的野汉子,却心细如发。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几乎从不过问府中和当铺的事情。
今夜裴徐却被他叫到书房问话。
裴徐安静地立在一侧,等着侯爷发话。
唐淮霄此刻正端着《孙子兵法》看的仔细。
灯引子着了太久,已经不太明朗,裴徐轻脚上前剪掉了一截,灯火又重新明亮了起来。
“晦而弥明,隐而渝显;水低为海,人低为王。”唐淮霄闭眼回味,颇有感慨道。
少停一会,自言自语感慨道:“'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孙老实在是天才!”
方才看书入神,并未发现裴徐的到来。
“裴先生可读兵法?”
裴徐垂首道:“回侯爷,老将军在世的时候常教导我要多看多熟,少时看的不少,年龄越大却不太看了......实在惭愧。”
“倒也不怪你惰懒,唐府的事务实是太多了些,你又事事亲自过问...”将手中的兵书合上,齐整地放在一边,拿起一杯热茶吹了两下。
“今日,你陪七夫人出门采买了?”
裴徐脸上有些难看,顿了一顿才答是。
“可是有什么想说的?”唐淮霄见出他有些难言之隐般。
裴徐垂首咬牙,又深深吸一口气。
“今日七夫人去成衣铺采买时候,我转身正与老板结算,没注意店铺进来了卢子安和一女子...”
“卢子安?”唐淮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小男娃,小时候他还与那卢子安做过不少的混账事,卢子安得了个京城小霸王的诨名,他也得了个京城小魔王的诨名。若不是父亲将他扔进军营里,此刻的自己未必能成事,可能还如卢子安这般的,不过是个有钱有势的浑蛋。
裴徐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道:“那卢子安实在不成体统,竟然趁七夫人不注意,从背后、从背后....”他红涨着脸,羞愧得再说不出话来。
“从背后,如何?”唐淮霄的声音已经浸了冰。“快说!”
裴徐攥着拳头快速道:“从背后袭上了七夫人的臀!”
“你妈的!”茶盏嘭的一声撞得粉身碎骨,裴徐慌张跪在地上。
唐淮霄眼神犹如雷霆凶悍、狠厉如刀。一张脸怒扭曲变形,让人胆寒。“当我唐家男人都死绝了!?”
一身燃烧的怒火,持着剑奔出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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