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在心里暗暗翻白眼。

你还知道那是你母后最喜欢的步摇？你拿走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一声吗？害得凤仪宫所有宫女被罚跪一个时辰，到现在她的膝盖还疼呢，真够倒霉的。

只有五岁的赫连瑾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既然母后喜欢，顾望舒同为女子，如果把步摇送给她，她一定也会非常喜欢。

只有送给救命恩人最喜欢的东西，才能表达他的心意。

赫连瑾眨巴眨巴大眼睛。

“你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我要午睡了。”

“有，奴婢还有一个问题，小殿下回答完了再睡好吗？”

“......”赫连瑾没说话，但也没有闭眼。

小玉赶紧问道：

“昨日在将军府，小殿下都见到了谁？听到了什么？可以说给奴婢听听吗？奴婢从来都没有出过皇宫，非常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她露出向往神色，循序善诱。

赫连瑾盯着她，久久没有回答。

小玉疑惑，难道是她问的问题太笼统，赫连瑾反应不过来？

有可能。

他只有五岁，又木又呆，脑子还有问题，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也是正常。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赫连瑾之所以没回答，是因为他想起了早晨刚起床时母后对他说的话。

皇后问：“瑾儿，如果有人问你昨天去将军府见到了谁，都做了什么，你会怎么回答？”

赫连瑾掰着手指头，无比认真道：

“我见到了顾尚书，三哥和顾尚书在书房谈论事情，我觉得无聊就去找顾望舒，然后顾望舒带着我回到书房，她说有事情和三哥商量，就让她的婢女把我带出去玩，我玩累了就睡了......”

皇后听了此话暗暗心惊。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问了瑾儿，如若不然，可就坏了爵儿大事。

如果瑾儿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别人，一旦传到温贵妃耳朵里，以温贵妃的心机，一定可以猜出顾家站在了太子这一边。

温贵妃一直想要对付顾家，却无把柄，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到皇帝面前鼓动是非，瑾儿就成了最好的人证。

皇帝虽昏庸，却也不希望掌握兵权的顾家成为太子靠山，威胁到他的皇位。

皇后郑重其事地对赫连瑾道：

“瑾儿你要记住，千万不能把昨天在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你见到了顾望舒，还有她的二伯，你三哥和顾望舒二伯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因为有罪的银子......”

议罪银这件事在朝堂上公布过，所以皇后是知道的。

但她却将“议罪银”故意说成了有罪的银子，因为赫连瑾太小，像“议罪银”这样的名词，不是一个孩子能记住的。

就算赫连瑾真的能记住，也不能由他的口说出，说得太明白条理太清晰更像是被人刻意教过。

为了避免温贵妃起疑，皇后只能将话术说得模棱两可，更贴合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她再三叮嘱，直到赫连瑾能够叙述出来才肯罢休。

小玉见赫连瑾发呆，自动理解为他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又解释了一遍。

“奴婢的意思是，小殿下是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吗？”

赫连瑾回神，乖乖点头。

“那太子殿下跟谁在一起呀？”

“顾望舒的二伯。”

小玉心下狂喜，太好了，终于要问道正题了。

“那太子殿下和顾望舒的二伯都说了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