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是万事万物的运行轨道或轨迹,也可以说是事物变化运动的情况。道是一个范围很广的字,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孔子此处说的道就是天下大道,此书所说的道类似孔子所说的天下大道。
道,就是社会存在发展之道,是有关规则、制度、机制、人的生活或生存方法。现代人理解了从西方引入的一个新词汇,那就是“主义”,“道”的某个方面的内容可以发展成为主义。明末人对于主义,没几人能懂,对“道”,则几乎都有个概念。
谈“道”最多的是老子,老子道的范围很广,即有治世之道,如无为而治,小国寡民,也有个人行为修养之道,如清静无为,淡泊名利。后世道教把道的内容偏向于个人修练。
朱弘想救自己、救天下,当然主要的争对天下的大道,谈的道也是有关天下大道。
现代是法治社会,有关法治和宪法,大家都很熟悉。宪法又有成文宪法和不成文宪法,不成文宪法又以习惯法为主。
中国由儒家独尊,儒家否定法家,中国古代也就不可能出现宪法,大明也没有宪法,但大明却需要法统存在,于是,士大夫为主力的以孔孟之道为原则的法统,或大明以四书五经为内容的习惯法,相当于宪法的前身存在于社会。
嘉庆朝,万历朝等朝期间,许大臣遭庭仗,罢官去职,也乐不思蜀,认为为封建法统付出代价也值得,问题是士大夫层维护的法统只是维护士族高人一等的体制,历史的事实已证明士大夫的体制必然灭亡,尽管士族通常过不懈的斗争,迫使皇帝尊守其封建体制,但朱弘不可能去完全尊守封建法统。
有体制,有法统本身不错,皇帝也应尊守法统,问题是朱弘不能随便就接受现存的强加在自已身上的法统,而是要适应天下人生存发展的法统,必须修改法统,或建立新法统,要建立广大下层人也有生存发展的法统。
到明末,士族自己也坚持不了其法统,而且形成党争,封建法统也被迷失。朱弘需要努力的是不但要建立更宽广的法统,而且要扩大社会基础争取士族也服从新的更宽广的法统。当时也有可行性,士族已经分化成许多派别,朱弘必须团结其左派,争取中派,打击右派。
策略已定,就要好好的执行,现在到了朱弘自己处理政事的时候了。
朱弘向内阁和六部授权处理一般日常事务,除特别重要的事必须报批外,一般事务都可先处理。什么是特别重要的事务,则做为内阁成员的大学士应该分得清,如果分不清则就让贤。为此,朱弘向内阁讲解了事件和文书的级别,让内阁起草一个章程,制定事件和文书的级别,报皇帝修改后再执行,重大事必报,一般事先处理,文书分级备查并将随机抽查。在朱弘心里,人事权和财政权就是较重大的事。
当然朱弘也重申了不许贪污受贿,必须尊守大明律。严申不许贪污受贿就是为了整顿吏治打基础。为了时局稳定,也公开停止了对阉党的大规模追查,极个别官员的查处也是因为贪污而查,而不再因是阉党而审查。
不管是何人,不许贪污,贪污者任何人都必查。已经在办的阉党案还是要办完结案。朱弘想除去的主要是魏忠贤的骨干,因为一个国家不能由这种层次的人来代表。某种程度上讲,阉党并不一定比文官众党差,某种程度上阉党对文官集团倒还有制衡作用。
停止对阉党再追查,实质上是抑制党争,经魏忠贤的打击后,党争虽然没有那么激烈,但党争仍然存在,因为文官众人,习惯于党争思维。现在党争的主要内容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与阉党打过交道,就有可能被攻击为阉党,攻击其阉党只是形式,实质上是朝中对手攻击异党中的个人,甚至想要其位置,因为旧官僚中,任何一个位置补上,都会有一批人得到好处,甚至文官公开声称,千里为官只为财。现在朱弘停止对阉党的大规模追查,就是取消变相党争。对有贪污行为者,则任何人都必查,确定罪责者,多般都抄家。
征治贪官是朱弘对原先官僚体制部分信任的方式,也就是说,贪污必查,只要不贪赃枉法,就可留任的原则。因为对治贪是皇帝与士大夫能在伦理上达成共识的内容,也是能共同行动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