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梯口时,楚和对马平川说:“我去趟卫生间。”
马平川性子大大咧咧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便独自回了班。
楚和下了楼,飞快地朝实验楼跑去,他必须要亲眼确认一下,宋时薇究竟还在不在那儿。
冬日的寒风威力逼人,刮在身上和刀割一样疼。
楚和顶着风,按照早上的路线重新回到了校园中不起眼的某个角落。
已经废弃的老实验楼孤零零地伫立在这里,由着枯树荒地将它包围起来,视觉上更显凄凉萧条。
门前的雪地洁白无瑕,宋时薇的尸体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个印子都没有。
楚和蹲下身,仔细检查积雪,却发现这里没有人为动过的痕迹,不存在有人将尸体运走然后清理现场的可能。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俊秀的眉毛紧紧蹙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滋生,这场噩梦可能要比想象的更加复杂、艰难。
失去了人气的建筑犹如冰窟,楚和一进门,就感到阴冷之气自四面八方进入他的身体,一种彻骨的寒意在骨缝中肆意流窜。
楚和没有羽绒服,里面是单薄的保暖衣裤,外面是校服,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他加快步伐,打算去天台看看,然而刚走到三楼,就听见某个房间里传来大笑的声音。
声音的源头是一间物理实验室,楚和蹑手蹑脚走过去,从没掩好的门缝朝里看去。
五个学生正在霸凌一个女孩,他们将她围在中间,轮流扇巴掌。
楚和调整角度,看到那些人的正脸时,心中咯噔一下,正是姜萌、陈伟他们。
被欺负的女孩似乎也是十七班的,她咬着唇,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五人的攻击,头发被打得散落下来,脸颊早已是泛着血色的通红。
但即使这样,她仍然站得笔直,眼神倔强,恶狠狠地盯着姜萌。
“不服吗?有本事还手,只要你敢还手,我会再让你尝一次手指骨折的滋味,”姜萌双手抱于胸前,无比嚣张,“左手太便宜你了,这次换右手怎么样?”
霸凌团中另一个女生笑道:“哎呦,咱霜霜的右手可金贵着呢,砸坏了可怎么高考呀?”
陈伟脱下鞋子,抄起鞋底狠狠朝女孩的脸抽去:“考个屁,就这种垃圾也配上大学?少他妈做梦了,你就是一辈子趴在别人脚边伺候的命!”
陈伟下手毫不留情,女孩被打得向后趔趄几步,险些摔倒。
但她还是稳住了。
她知道一旦摔倒,就会被当作皮球一样毫无尊严地踢打,再想站起来就不可能了。
她擦掉脸上的灰,小声但坚定:“我不是。”
“说什么疯话呢?大点声。”陈伟扯过她的衣领,举起鞋底又扇了过去。
被鞋底打脸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屈辱,但女孩面色未变。
她注视着陈伟的眼睛,高声说:“我邱霜不是一辈子趴着的命,我的前途光明宏伟,迟早有一天我会站起来,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老鼠,是蛆,是烂泥,这辈子都爬不出腐臭的阴沟!”
她冷笑一声:“给我记好了,这才是你们的命。”
五人团呆住了,就连门外的楚和也被邱霜的发言给震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