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羌的幼年时期,不常见父亲,是母亲一直陪伴他。
那时的林裳还没生病,大概也是一位温柔的母亲,会陪他玩耍,耐心喂他吃饭、教他走路。
这份温情在蓝羌心中化作一张盾,抵御、化解着母亲的暴躁、疑心,然而再伟大的爱也会有被现实磨平的一天。
楚和注视着被淡黄色光影衬托得身材更加修长的蓝羌,他此刻正急红了脸,手足无措地安慰母亲,却被愤怒的林裳推了个趔趄。
楚和起身,一把扶住了他要摔的身体。
蓝羌错愕地回头,他细长的眼角泛红,浓密细长的睫毛上洇着一层水雾,看上去十分可怜。
楚和笑笑,轻声说:“别怕。”
即便脸上挂了彩,楚和的笑容依旧十分好看,如冬日阳光般温暖且珍贵。
还处于失控状态的林裳看到楚和,思考般眨了眨眼,旋即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她要给蓝羌一个惩罚。
......
林裳手指一抬将浴缸的热水开到了最大,瞬间卫生间内白雾氤氲,热气将不大的空间填充得满满当当。
蓝羌站在她身后,不解地问:“妈妈,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水煮狗肉呗。
作为即将变成水煮狗肉的主角,楚和懒散地倚在墙边,丝毫看不出对死亡的尊重。
他的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一下敲着,默默盘算着时间。
就在刚刚,林裳拖死狗般把他从客厅拖到卫生间时,他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
23:41。
只剩下十九分钟了。
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十九分钟足够了。
林裳轻轻撩拨着浴缸中的水,苍白的指尖在热度的刺激下迅速变为深红。
她嘴角上扬:“小羌,你想留下它?”
蓝羌的眼睛瞬间亮了:“想!妈妈我可以吗......”
林裳握住他的肩膀,温柔得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当然可以,但它身上有细菌,小羌你给它洗个澡,我就留下它。”
蓝羌看着一反常态的母亲,一种不祥的预感顺着脊骨攀爬上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蓝羌视线移向热气腾腾的浴缸,皱了皱眉,“妈妈,这水太烫了......”
他俯下身去够水龙头,却被林裳挡了回来。
她的语气不容反抗:“就用热水洗。”
蓝羌惊慌:“不行,这样小卷毛会烫伤的!”
林裳板着脸:“小羌,你越来越不听话了,妈妈说过,不听话的孩子会怎么样?”
蓝羌面色一白:“......会被扔掉。”
林裳冷笑:“你和爸爸的那些事,妈妈很生气,但妈妈很爱你,愿意原谅你。但如果你再这么不听话,妈妈就不要你了,把你扔到野狗堆里和它们一起靠吃垃圾活着。”
“小羌你好好想一想,确定要为了一只狗反抗我吗?”
楚和听得瞠目结舌,好家伙,pua大师啊。
蓝羌不忍:“妈妈我不留它了,我们把小卷毛放了吧......”
林裳失去耐心,下了最后通牒:“闭嘴!杀了它,别逼我亲自动手。”
蓝羌震惊:“妈妈你要我杀了小卷毛?”
林裳:“它是蓝千峰派来杀我的,它该死!小羌你让妈妈相信你,但是你连这点小事都不愿为我做,怎么让妈妈相信你?”
蓝羌:“我......”
林裳生硬地打断他:“动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泪珠自眼眶滑落,蓝羌在林裳严厉的眼神中缓缓挪向楚和:“小卷毛,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