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从她的伤口处飞出,身旁的镜子已然出现了影像。
剪影中的牧师穿着圣袍站在十字架下,整个人渡着圣光。
她的声音婉转,如同百灵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受神的指引,你指责我,就是在指责伟大的天父,你这样的人,死后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我愿意宽宥乔纳的无知,但是他拒绝了我,那是否定了神,这样的人,就该终身监禁……我怎么会下地狱呢,可怜的夫人,我是天父的孩子。
我出生就在罗马。”
哈特姆夫人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十字架,眼中的希望化为齑粉。
林霏烦躁地将晶石揣进口袋里,她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怨气。
她长舒一口气,但心里的郁闷全部哽在喉咙。
外面,只剩下三扇亮着红光的门,凶手接二连三地死亡,让房间里的“它们”愈发暴躁。
“咚、咚、咚!”
三扇木门颤动着,脆弱的门板似乎快要承受不住里面蓬勃爆发的力量。
林霏咬紧唇肉,下一秒,直接踹开医生的房门。
里面的“乔安”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狂躁,她见到林霏如同凶猛的野兽见到了羔羊,舔着嘴唇飞奔上前。
“砰、砰!”
两枚子弹从林霏的枪口飞出,“乔安”敏捷躲过,一把抓住林霏的臂膀!
“乔安”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咬上林霏的脖颈。
电光火石间,枪口已经对准了“乔安”下巴。
“砰——!”
一个血洞出现在“乔安”的下颚处,林霏瞬间掐住“乔安”,扭断了她的脖颈。
它不知道的是,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外面仅存的两扇闪着红光的木门,已经出现了裂纹。
林霏将医生房间的门关上,握住了那已经漂浮在空中的染血晶石。
画面再次出现。
医生坐在电脑前,满脸写着不耐烦,“我说看病排队,不是说你只要排队就能见我,没病没痛的来烦我干什么?
想跟我聊?跟你儿子一样断条腿再来吧……哟?夫人出手这么阔绰啊,说吧,你想问我什么……她只是受到伤害来找我检测,我也只是顺手帮牧师报了警,仅此而已。
都是女人,你也可以理解当时的牧师有多无助吧……怎么可能还让你验证一下她身上的伤,你这不是给人家造成二次伤害吗……钱?钱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人家手里可不只有钱。”
哈特姆夫人的面孔,像是苍老了十岁。
“砰——”
就在此时,穷人房间的木板骤然碎裂,“季叔”破门而出,它提着刀向着林霏冲了过来!
他跛着脚,行动缓慢。
林霏飞快将晶石扔给身后的应柳,率先出枪。
“砰——”
子弹穿进“季叔”的肚皮上,卡在了里面。
“季叔”的体型庞大,不能硬碰硬。
林霏看了一眼身后的应柳,与他视线交汇,应柳瞬间就明白了林霏的意思,微微点点头。
这是他们共同通关了两个副本后养成的默契。
在“季叔”落刀的一瞬间,林霏闪身避开,应柳随即抄起一旁的摆件,丢在“季叔”身上,破口大骂!
“傻瘸子!来啊来啊,追得上我吗?用不用小爷我给你买个风火轮啊!”
“哎呀,别那个表情看我啊!走两步!没病走两步!”
“略略略,你过来啊!”
“季叔”一声咆哮,应柳将季叔引到床旁边的死角里。
后背贴着墙壁,“季叔”见应柳退无可退,扬起了手中的尖刀。
但应柳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些小鄙视。
“砰——”
枪声响起,子弹断了“季叔”的另一条腿,“季叔”一时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林霏的身影出现在“季叔”的身后,两人相视一笑。
应柳相信林霏会在他危险的时候出现,让他毫发无伤;林霏相信应柳有足够的能力吸引诡异的目光,不暴露她的位置。
这是专属于他们之间的信任。
应柳直接跳坐到“季叔”的后背上,照着它的后脑勺就是一榔头。
“给你一锤头,还想伤了小爷我,也不看看小爷身后有谁罩着!”
“让你追我!让你追我!”
“小爷那么帅,是你说追就能追上的!”
眼见应柳越说越离谱,林霏及时阻止,“好了。”
听到林霏的话,应柳乖乖地站起身,走到林霏的身后。
林霏举起枪,两枪碎掉了“季叔”的头颅,将他手中的刀捡了起来。
晶石从“季叔”已经碎裂的脑袋里飞了出来,镜子上出现了穷人的身影。
偏僻的小巷里,路灯昏暗,站在穷人身旁的哈特姆夫人显得异常瘦弱。
穷人撑着一条腿,甩不开哈特姆夫人的他有些恼火,“是,我是见到了当时的场景。我该说的白天已经在维克特警长那里说了,你还想问什么?
……我一开始害怕乔纳灭口不敢说怎么了?是牧师给了我现在的工作,后来我感激她,决定将真相公之于众难道有错?……什么叫做伪证?起开起开!别耽误我回家!
一个两个地来烦我,不是让我干这就是干那的,全是事儿……”
路灯将哈特姆夫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半的影子融进了巷子尽头的黑暗中。
林霏将那块晶石收回了口袋里,想要拿回应柳手中的晶石。
“噗——”
只感觉一阵剧痛传过四肢百骸,林霏慢慢垂下头。
尖刀穿过她的小腹,露出血色。
——霏姐,第一次预知的时候我就看到,我亲手杀了你。
林霏从来不相信宋祁会杀她,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她慢慢地转过头,只见应柳不知什么时候晕倒在一边。
对上近在咫尺的熟悉眉眼,林霏笑靥如花。
“……维克特警长可是将我弟弟害得好惨。”
面前的人眉毛一挑,眼中闪过凶残的光。
“宋祁”看着面前这个生命即将消逝的人,舌尖在上唇瓣回旋。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