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一直不知道沈卿被打了一顿的事儿,也不知道沈卿因为这个原因,被传不能有子嗣多年,这会儿知道了面色是真的不好。
都被打的太医能说出子嗣艰难这样的话了,可见当初伤的有多重了,她在宫里头受苦,可他们没法子。
沈知灼从前就知道沈卿在宫里头他很难帮她什么,旁人有兄弟帮衬就能在婆家过得好,沈卿却不能,但是与当初刚入翰林院不同,这会儿他已经能看得清前路了,他会越来越好的,而他越来越好,就能帮衬沈卿了,不能让别人再欺负她。
这事儿,沈知灼告诉了沈父,只是隐去了沈卿在皇后糟了秦嫔杖打那事儿,单单说了秦嫔嫉妒沈卿有孕,就打算对他们下手。
沈父对于官场那些个弯弯绕绕到底比沈知灼知道的多,他道:“皇上有意调我入京,想必也招人恨了,你姐姐在宫里头本就艰难,我与你娘若是入京,只怕更不妥。”
若是从前沈知灼就不会反驳沈父,沈父在官场多年,至今也不过是个知县,实际真不是没有政绩,只是寒门子弟要在官场上混起来很难,这会儿入京,又因为沈卿有孕的事儿,说是擢升,其实就跟沈卿在宫里的处境一样,盯着的人未必不多。
但是他毕竟是见过沈卿受伤的,如今又知道沈卿当初被人打成这样,他道:“左右都是招人恨,倒不如立起来,无论姐姐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总归不能叫她在京城无依无靠。”
沈父心里头其实还有苦衷,但看沈知灼的模样心里头也宽慰:“你心疼你姐姐,也是好的,只是不要冒进,皇上赏识是好事,切不可失了分寸。”
话虽这么说,沈知灼他还是放心的,自己的孩子什么品性,他自己教出来的还能不知道吗?只不过一朝天子恩,怕沈知灼撑不住罢了。
沈父藏着事儿,回头找了沈母,这几日他们都在开挖水渠,因此事儿多,回来的也比较晚,沈母身体不大好,睡的早,沈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
但是房里点了一盏灯,沈父自个儿在外头洗漱完毕了到了里头正打算吹灯呢,就听到沈母起来的动静。
他不由上前:“怎么没睡?”
话虽然这样问,也知道沈母必定是忍不了多久了,他叹了口气:“是为了知灼打算叫你我入京的事儿?”顿了顿,他道:“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儿早过去了,如今你是我夫人,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是谁的,便是有人知道了,又不是当初,不会有事儿的。”
沈母叫他这一番话想起当年了。
她如今明面上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农家女出身,却没人知道她这户籍都是沈父给她做过假的,当年她父亲曾是顺天府尹啊,因为当初几王内斗牵连被先帝罢官不说还丢了性命,导致她一家颠沛流离,原本是随着母亲回老家的,却不曾想姐姐妹妹寄人篱下反而日子难过,后来更是……沈母痛心疾首,泣不成声。
沈父安抚她:“无事,知灼说的你也该听一听,卿卿一个人入京没个依靠,入京皇上对卿卿好,都顾虑上我与知灼了,这明显是要抬举我们呢。”
沈母道:“是这个意思,不过更要小心了,卿卿听着如此得宠,盯着的人必定不少,我这身份……”
沈父心里头熨帖,沈母顾虑的是对的,不过得到的消息他没说,免得她担忧,身子本来就不大好,这些事儿就不想她操心了:“放心吧没事儿,如今没人知道这事儿,知灼都不知道,咱们不出去说谁知道,好好休息吧,有我与知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