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见春一见这坛子便知是何物,这不是他此生最爱的般若汤、忘忧物吗
“对对,可别让你阿婆看见了。”柳见春连忙点头,祖孙二人立即找地方偷藏这小小一坛般若汤。
“什么别叫我看见,你们爷俩贼眉鼠眼的在这而干嘛呢”陈氏正是这时候进来的。
把粱聿和柳见春吓了一跳。
“阿婆回来了”粱聿嘿嘿笑,仿佛自己没有偷偷背着阿婆给阿公藏酒喝。
陈氏也贴心当做自己没有看见,惊喜瞧着大郎“我说早上这喜鹊怎么在枝头叫呢原来是我们大郎今日来了”
陈氏过去拉住大外孙的手,预备好好亲香亲香,同柳见春一样,她也是最喜欢大郎这个大外
孙。
这孩子在娉娘肚子里的时候就乖,一点都让娉娘吃过苦头,生的时候也是,滋溜一下就出来,到叫娉娘头胎比人家二胎三胎的妇人生的都快。
小时候也好带,晚上不哭不闹,饿了,拉了也只是小声哼唧,从来不扰娘睡觉休息。
大了更是,才三岁的年纪就可以帮着娉娘带二郎他们。
娉娘也总是感叹说,她是生养了二郎三郎几个之后,才知道生孩子养孩子的苦,而大郎这辈子可能就是过来给她报恩的。
就为这个,陈氏也要额外多疼这大外孙几分,别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懂事体贴的。
晚上的时候,粱聿一张小嘴叭叭说着“阿娘辛苦,阿婆辛苦”的暖心话,把两个预备下厨的女人哄去休息了,自己挽着袖子,就带着兄弟们上了。
他的红烧肉一出来的时候,果然受到全家好评,就连因为腿疼每日不怎么吃的下饭的柳见春都多吃了一碗饭,汤汁都被阿爹浇了米饭拌吃了。
一家人吃的滚肚圆,所有人的胃都十分的满足。
唯有柳娉娘有些心疼,她瞧了一眼,二郎这一锅红烧肉至少用了二斤半的猪肉,这要是腌起来,能让家里吃许久荤腥呢
更不要说他用在肉里的这些大料了,她刚刚尝了里面有甜味,进到厨房一看,果然见着柜子里放着半包糖霜。
张张口有心说什么,可又瞧着儿子们包括阿爹阿娘还有郎君的脸上都是餍足神色,她又把煞风景的话憋了回去。
心里却想着,以后可不能让大郎进厨房了,这要是日日这么吃,银子全填了嘴,这未来日子还怎么过。
将来大郎说亲,家里连间屋子都没有,谁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院里纳凉消食。
阿婆点了艾草驱蚊,摇着大扑扇给几个孩子扇风,就连摔了腿的阿公也被女婿抱了出来,坐在月亮下和孩子们讲古。
粱聿就贴着阿婆坐着,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阿婆家了,这次过来发现院子与从前大不相同。
“家里怎么晒了这么多东西”他问。
“都是给阿公治病的草药全部都是阿婆晒的”四郎抢答。
“阿婆还懂药理”粱聿以前可从来不知道。
“你曾外祖,就是阿婆的爹还有阿公,都是大夫,阿婆从小闻着药香长大,若是这几株草药都分不清,也不要说自己是大夫的女儿了。”
“那阿婆可会看病”粱聿心想这是医学世家啊
陈氏听到粱聿这么问,摇着扇子笑道“这世上哪有女子当大夫的,况且这医术也是传男不传女,阿婆从前在娘家也不过当姑娘的时候跟在父兄身后捡捡草药,打打下手罢了。”
其实陈氏是会的,她自小聪颖,阿兄不过念了一遍的医书,她听过一遍就能背下,阿爹教的辨认草药,她一个旁听的比正经学的阿兄记下的速度还要快。
小的时候跟在阿爹身后瞧着他出诊,看的多了,她回家也能给出不起诊费的小伙伴开方,带着她去山里挖草药,也能把人的病治好。
不知事时,陈氏也畅想过将来做个女大夫,只不过所有都断在父兄的一句话上“女子如何能当大夫我们陈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将来你嫁了,那这医术是姓陈还是姓什么”
如今她的外孙问她“阿婆可会看病”,陈氏只有微笑回一句“这世上哪有女子当大夫的。”
夜色笼罩着阿婆脸上的笑容,粱聿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不会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只当阿婆是真不会医术,只会认认草药。
晚上等到屋子里只有兄弟几个,四郎和五郎两个小的都睡着了,二郎三郎才拉着粱聿说悄悄话。
“阿兄你知道阿公的腿是怎么摔的吗”
粱聿竖起耳朵,这里面难道还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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