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雌性会有极大概率变得敏感且神经紧绷,对周遭环境的不信任感也会与之俱增,亲眼目睹了她的混乱,葛尔德拉对曾听闻过的此一描述更是深信不疑。
他的安慰似乎不怎麽奏效,因为话说出口之後,怀里的孩子明显加剧了抽噎程度,缩成一团的娇小身体可怜兮兮地颤抖着,紧握成拳的小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膛。
手掌下方遮住的眼瞳传递来越发深切的湿意,掌心被她细密的睫毛颤抖刷动,生平首次尝试安抚别人的他用另一只手绕过隆起的肚皮环在她的後腰,动作生硬地轻轻拍打着,心里也认真思索起该如何补足她匮乏的安全感。
对於沦陷在这孩子泪水攻势下的自己,曾经蔑视着所有生灵,对所有感情都不屑一顾的伪龙巫师一时之间也有种想叹气的冲动,纵使线条刚硬的脸上没什麽表情,眼眸里流出的那缕情感还是出卖了本人真实的情绪。
「别难过了……真想要哭的话,不用忍着声音也可以的。」明明差点被丢下的是他这边,却得反过来平复她的情绪,葛尔德拉也颇为奈。
若是被强制赶去就寝的狮鹫男孩听到这口吻,肯定会感受到师长过於强烈的差别待遇,虽然为了她而特意放软的语气听在巫师自己耳里也十分别扭,可眼前的女孩啜泣得像刚被抛弃的幼猫,让不擅言词的他也只能收敛所有毒牙,小心翼翼地软化应对。
听到他的话,底下小巧的肩膀瑟缩了一下,那对快速搧动的眼睫就像被困於掌下的两只蝴蝶,弄得他的手心都产生些许痒意。
心头有块地方柔软了下来,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碰触着她的,缓慢而细碎地在鼻尖丶脸颊和唇瓣等位置落下带有包容意味的亲吻,一点一滴将温热的潮红引回这张脸上。
注意到她还在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他腥红的分岔蛇信立即钻过去,小力逗弄着将之舔开,双唇有了缝隙後,沿之滑入的信子便犹如一条细长灵巧的小蛇,温柔舔舐着充满她味道的口腔黏膜,直到被分散注意力的她减缓了吸鼻子的声音,他才流连不已地往外退出。
放下自己的手时,葛尔德拉刚好看到怀着自己血脉的女孩眨去眼里最後的泪水,湿润的眼眶外围泛着一圈怯生生的浅淡瑰红,却被他吻得有些神迷意乱,总算出现这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稚嫩徬徨。
梨花带泪的脆弱神情杀伤力巨大,立马就让他腹部偏下的某对器官出现蠢蠢欲动的兴奋反应,不动声色地甩了甩尾尖,他谨慎地将她扶坐起来,背对壁炉的方向乖乖待在自己盘起的蛇躯之间。
刚牵起她柔嫩的双手,银色的光芒就从他的空间戒指一闪而过,一对和他瞳色相似的金黄色坠饰毫徵兆地出现在她掌心,静静地躺在摊开的手掌之间。
这两只纯金打造的圆环下方各自连接着三枚拉成水滴状的细长黄金,依稀看得出手作品的痕迹,透过被泪水洗清的视野凝望着它们,在顾小雨看来,这个样式虽然偏向简朴粗旷,却又透着一股别样的异域风情。
「离开族群时,我唯一带走的物品只有自己的缘饰。」熟悉的嗓音带着若有似的回忆,低低掠过她的耳畔,抬眸望向眼前身形高大的半蛇巫师,她捧着手心里形似耳环的饰品,懵懂地记住了它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