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银色长发的海妖在海里移动时的动作矫健而流畅，数尺长的巨尾带着张开的鳍翼划破水流的身姿，只要看过一次就会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海族得天独厚的惑人魅力完美展现於他的一举一动之间，明明下半身还被许多铁炼给贯穿着，这些累赘却彷佛不对他的行动造成任何一丝影响。

与对方优雅迅捷的泳姿相比，顾小雨觉得只在游泳池混过几堂课的自己妥妥地就是个渣，所以也没有执意跟过去，而是看着他数次离开的背影，独自在黑砖高台上乖乖当个留守儿童。

倒也没有一直闲着，就是在不断尝试如何应用身边的水元素来改进自己的移动方式，不过这个技巧性的玩意儿她还需要点练习时间，同时操控好几个方向的水流并保持身体平衡可不是件容易事。

在她实验的同时，纳迦也有自己的计画。

小雌性还年幼，正是最需要摄食的成长阶段，沃加诺伊觉得她除了胸部发育得还算不外，身体其他地方都还需要大量的养分补足，所以一天之内往狩猎的海域来回了几趟，接连给她带回来好几种不同的鱼类和海兽供挑选，避免她被自己弄回来才一段时间就被养死在海底深处。

然而他的狩猎成果一例外全被婉拒，她仍旧只吃那些不知从哪弄来的果实，导致这些鱼兽最後在平台的边缘堆积成一座小山。

第一次圈养幼体的海妖首次尝试便以失败告终。

本来以为她只是害羞，但後来很快就发现她是真的不太喜欢血肉或内脏，这个不接受他投喂的幼体似乎平时就仅吃些味道奇妙的植物果腹，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挑食的缘故，她连手指间用来划水的薄膜都没有长出来。

坐在绳网上，顾小雨言地看着面前的海妖在终於放弃介入她的伙食後，就开始一脸严肃地把自己与他明显不同的手脚仔细翻来看去，不时又伸手去摸耳下和颈侧寻找从未存在过的鳃线，让她默默地就觉得自己好像变成摆在诊疗床上被逐一确认身体缺陷的残疾人士。

看着对方好看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目测自己在他心中还是属於重大伤残的那一群。

「沃加诺伊……呐，我是人类呀……」贴在颈侧的大手有点凉凉的，歪着脑袋发出法被理解的解释，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踢动着双脚，然後就感觉手又再次被人抬起来。

垂首望了眼巨大长尾上穿体而过的数沉重铁炼，她觉得被割去舌头又遭到这种虐待的纳迦才该被当作伤患，虽然本人好像没什麽自觉。

她是想过要替他疗伤的，可是这些生锈的金属就像是他的禁忌，若是装作意间蹭过碰过都还好，但如果执意要去摸的话就会被快速避开，还会朝她露出吓人的表情。

想到他没有舌头自己都愿意亲亲了，结果被嫌弃的反而是自己，这让顾小雨心里有点受伤，强制治疗的意图也被限搁置。

手指被握在冰凉的大手里反覆观看，趁着他离自己的距离算近，她乾脆反手握住他伸来的手腕，然後不依不挠地拒绝放开。

碧绿色的深邃眼眸抬起来望了她一眼，沃加诺伊的表情没什麽变化，但又像是在朝她发出声的询问。

「这麽大的遗迹里只有沃加诺伊一个吗？其他的纳迦都已经不在了吗……？」盯着他盘绕起来的粗长下半身，她踢动的双脚慢慢就停下了，视线也渐渐从他苍白却不瘦弱的身躯爬到他下腹偏白的鳞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