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瞿式耜代阁臣们回答了。
“那便是了。”徐枫继续说:“可如果现在用的是纸币,它是可以多印多发的。如此一来,民间纸币泛滥,往常一百文钱可以购买的东西,现在就需要一两银子,甚至是一两黄金。这样下去,升斗小民入不敷出,便要破产成为流民。流民增多,天下骚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成为流民,朝廷的税源也会极大的萎缩。长久下去,必有豪杰登高一呼,天下百姓揭竿而起。”
徐枫的这番话说完,群臣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当场,动也不动。在徐枫和环儿看来,竟有种置身蜡像馆的错觉。
他们这些饱读圣贤书的文人士大夫是很难理解二十世纪才发展成熟的经济学知识的。
尽管这样的知识对于现代人来说都属于常识,可对这些生活在十七世纪的中国人来说,却还是闻所未闻地新鲜事。
过了良久,瞿式耜才向徐枫一拜,道:“齐王高瞻远瞩,另辟蹊径,实为我等楷模。”
只听一阵“丁零当啷”椅子移动的声响。阁臣们纷纷起立,向徐枫鞠躬行礼,重复着瞿式耜的话:“齐王高瞻远瞩,另辟蹊径,实为我等楷模。”
“好了好了,大家不必客气,快请落座吧。”面对众人的夸赞,徐枫还有些难为情了。
环儿则在一旁含笑望着,眼中充满了对徐枫的敬佩。
张同敞和老师瞿式耜对望了一眼,然后向徐枫一举笏板,道:“齐王之法十分玄妙。只是臣不知,洪承畴为何会如此信任齐王?”
徐枫含笑道:“因为他也是我们自己人呀。”
“自己人?”群臣不觉都是一震,眼睛都瞪大了。
“是。”徐枫点头道:“当年我做洪承畴的幕僚时,对他晓以大义,终于说动了他,让他为我们做事。他潜伏敌后,为的也正是反清复明的大业呀!”
徐枫和洪承畴的关系十分太过曲折复杂,他不愿在这件无关痛痒地事情上费太多的口舌,因此才会这么说。
而这个理由也不算牵强。洪承畴曾受到思宗烈皇帝的重用,松锦大战之后,思宗误听讹传,以为洪承畴壮烈殉国,还设下祭坛,亲自祭奠。
思宗待他如此,而他却背主投敌。无论如何,饱读圣贤书的洪承畴在心中都是难以释怀的。所以他能够被徐枫说动,重新归顺大明,似乎也可解释得通。
阁臣们如此想着,对徐枫的敬佩之意无疑又增添了几分。
徐枫起身道:“印发纸币,是我们针对满清朝廷的一次经济战。我说的经济,并不是你们理解的‘经世济学’的经济,而是关于货币流通、财政政策的经济。总之,满清朝廷已处于兵疲民乏,内外交困的危机之中。现在也正是我们发兵北伐的大好时机!”
徐枫说得慷慨激昂,阁臣们都被他的真情所感,纷纷俯身行礼,齐声道:“臣等谨遵齐王令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