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你为何一直看着我。”白文选尴尬地笑了。
刘文秀一摆手,说:“其他人都出去吧。我有些话要跟文选说。”
“蜀王,我们……”“出去!”
张光壁话还没说完,刘文秀劈头就是一句训斥,惊得他汗毛倒竖。
主帅怒火熊熊,众部将也不敢多嘴,只好乖乖地起身告退。随着桌椅板凳的一阵“丁零当啷”地响动,众人都退出了屋子,只剩下白文选和刘文秀两个人。
白文选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他不敢与刘文秀目光相视,只能低着头,时不时地伸手擦一把脸。
刘文秀终于开腔了:“文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白文选慌张地摇了摇头。
“保宁之战,到底是因何而败?”刘文秀皱着眉头,双目似骄阳一般投射在白文选的身上,让他内心焦灼,浑身冒汗。
“我的作战部署虽不能算尽善尽美,却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刘文秀接着说:“可是突然之间全局崩坏,犹如洪水冲堤。四川得而复失,王复臣也兵败身死。文选,当日你身临第一线,我军因何而败,难道就一点也不知道吗?”
白文选低着头,身子颤抖。他紧紧用手捂着面颊,似乎是在啜泣。
刘文秀的身子微微向前一探,又说:“王复臣就在上头看着咱们。你我百年之后总会与他相见。难道你就不怕吗?”
“蜀王!”白文选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跪倒在刘文秀的面前,一边啜泣一边说:“我对不起蜀王,对不起王将军,也对不起四川千千万万的百姓。”
刘文秀豁然起身,加重了语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是秦王……秦王……”白文选语不成句,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但仅此一句已足够让刘文秀瞠目结舌。他望着跪在面前痛苦不已地刘文秀,眼睛瞪得大大地。
他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是孙可望将白文选安插进来,在关键的时刻给自己制造麻烦,以便让孙可望自己成就霸业。
想到这里,刘文秀只觉遍体生寒,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轻声一叹,同样流下泪来。
刘文秀悲怒交集,举头望天,咬牙高呼:“秦王!你我可是结义兄弟呀!”说完之后,悲痛欲绝。
白文选膝行而来,紧紧抱住刘文秀的双腿,一边哭一边说着:“都是属下的错!蜀王要严明军纪,将我杀了,以正军法!”
刘文秀收起怒容,神色又恢复了镇定。
“不。”他望着白文选说:“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要你戴罪立功。”
“啊?”白文选扬起涕泪纵横地脸来,望着刘文秀,眼神中透着迷惘。
刘文秀目光如戟,不怒自威:“孙可望已叛。齐王发下令旨,封晋王为平贼大招讨,我为副招讨。要我调兵作战。可是,清兵与我对峙,不能轻易撤兵南下。所以,我要你带着本部人马去助战。晋王用兵远胜秦王。你听他调度,必能获取全胜。”
白文选愣了一阵,便又埋头痛哭了起来。
“谢……谢蜀王不杀之恩。白文选誓死以报!”他一边哭一边哽咽地说着。
刘文秀再一次淌下了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