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同敞却还要挣扎,伸手指着韩赞周大叫:“你这奸宦!与魏阉无异!”
朱慈炯终于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叫道:“好大胆的张同敞!你竟敢将朕的大伴与那魏阉相提并论!”
韩赞周故作惊惶和悲戚之色,大叫一声“陛下圣明呀!”接着便跪伏在朱慈炯旁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哭喊道:“奴才虽无长才,却也是个忠心主子的。陛下圣明,要给奴才做主呀!”
张同敞更是愤怒,一边与锦衣卫拉扯着一边大声叫道:“奸宦弄权!亡国之***宦弄权!亡国之相……”
朱慈炯愤然起身,叫道:“还不拖下去,寸磔处死!”
皇帝发了雷霆之怒,大殿上的锦衣卫都不敢怠慢。大家一拥而上,将张同敞按住,向外拖去。
瞿式耜却没有挣扎,与锦衣卫一道走了。
韩赞周一边哭着一边露出一只眼睛偷瞄瞿张二人。直到他们消失在大殿之上,张同敞那愤怒地咆哮也渐渐远去,他才渐收哭声。
“好了好了!”朱慈炯一甩袖子,不耐烦地对韩赞周说:“你也别哭了。当着这么多大臣,哭哭啼啼的,哪还有体统!快起来!”
“是。”韩赞周一抹眼泪,站起了身来。
那许世番又上前说道:“陛下,杀一二大臣容易。可城外的敌军该如何应对呢?”
朱慈炯的脸上也现出了忧虑之色,略微思索了一番,对马吉翔说:“马爱卿,朕命你接替瞿式耜兵部尚书之职。你有没有方略?”
马吉翔闻言,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终于握有大权,惊的是眼下形势严峻,自己无论如何都退不了敌兵的。
不过他也有他的办法,于是先上前叩拜谢恩,然后奏道:“承蒙陛下垂爱,臣不自量力,扛起这重担来。但眼下之局,若要拒敌是很难了。”
“那你说怎么办?”朱慈炯面色凝重,语气也颇为焦虑。
“唯有……”他偷偷瞄了朱慈炯一眼,答道:“暂且迁都,避其锋芒。”
“又要迁都?”朱慈炯激动了起来。
马吉翔早料到皇帝会有这样的反应,便又一个头磕下去,长伏在地,身子动也不敢动。
朱慈炯又气又恨,说道:“朕从南京迁到杭州,再由杭州迁到桂林,每次都说徐图后进、徐图恢复。可一年过去了,江山寸土未复,而都城却一迁再迁。再这样迁下去,我大明万里江山也会给消磨没了。”
马吉翔说:“陛下所言甚是。不过,国家到此危亡之时,不能只争一时意气。城外敌兵士气正旺,随时都会打进来。那时我们无可拒敌,只有束手就擒。相比之下,迁都乃是上策。”
“难道你就想不到办法退敌吗?”朱慈炯厉声责问。
马吉翔再磕一个头,说:“陛下息怒。臣并无徐暮帆撒豆成兵之才呀!”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随即后悔。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了。
朱慈炯果然面色一变,叫道:“对!每次危急时刻,徐枫都有力挽狂澜之举。”
“陛下!”韩赞周从旁小声说着:“徐暮帆怂恿其兄冒名篡位,实乃窃国之贼呀。”
“对对对!”马吉翔忙道:“韩大官所言极是。徐暮帆虽有才,却是无德。这样的人不足为用!”
朱慈炯双目中亮起的那一点微光顷刻间就又消散了。
“如此说来,迁都是唯一可行的策略了。”朱慈炯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