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微微一笑,道:“其实臣等也是只闻其名而未见其人。既然云南已平,臣便有意亲自前往松江府与徐总督一叙,共商抗清大计。”
“好!”沐天波兴奋地喝了声彩,正要再说什么时,孙可望却用冰冷的语调打断了自己:“万万不可。”
李定国和沐天波都是一惊,双双望向了他。孙可望面罩阴郁之色,游目将二人一瞧,才解释道:“其一,昆明距松江府千里之遥,而且道路崎岖难行。这一来一往少说也得月余。二弟你受颠簸之苦倒在其次,若是耽误了军情可大大地不妙了;其二,沙定洲的叛乱刚刚平定,人心浮动,云南不可少了二弟你坐镇呀。”
李定国双眉一竖,扬声道:“大哥,你不是同意我去和徐枫见面的吗?”
孙可望露出了一点笑意。他按了按李定国的肩膀,说:“二弟你稍安勿躁。我不是不许你见,只是咱们要换个见法。”
沐天波和李定国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见?”
“让他来昆明。”孙可望望着二人,目光中透着坚定。
“可他来昆明岂不也是要一路颠簸?”沐天波皱眉道:“再说,他坐镇的松江府,乃是抗清的最前线。他这一走,清军趁虚而入,那我南直隶的局面岂不都要葬送了吗?”
“小公爷此言差矣。”孙可望说:“徐枫有水师支持,可走水路来滇。那比我们走陆路要快得多。只要我们行动迅速,想来松江府的局面不至于太坏。”
沐天波想了想,说:“若是徐枫分身乏术,也可叫别人来滇商谈。”
话音还未落地,孙可望就已毫不留情地反驳:“不可。”
孙可望出语无状,毫不顾及沐天波的颜面,让他有些愠怒。
沐天波将面色一沉,冷冷问道:“有何不可?”
孙可望说:“徐枫乃是大明朝廷的‘江防总督’,统辖江南的兵马与钱粮钱粮。只有他才配和咱们说话。”
李定国察言观色,埋怨孙可望道:“大哥,咱们当着黔国公的面儿,这样说话太失礼了。”
沐天波勉强一笑,说:“只要是为了中兴,繁文缛节我可以不计较。具体事宜的谋划,就请孙将军定夺吧。”
沐天波说完便起身阔步而走。李定国忙叫:“黔国公!”但沐天波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扬长而去了。
孙可望却不以为意,端起茶盅来轻轻地吹着热气。李定国皱眉劝道:“大哥,咱们以后可不是流寇了。说话办事总得有点分寸。”
孙可望呵呵一笑,道:“我没有提封爵的事,已经很给沐天波面子了。我本来要的是公爵,可咱们替他沐家平定叛乱,我还折了一个弟兄进去。呵呵,公爵是不够咯,怎么也得封个王爵。这可比他沐天波还大一级呢。”
李定国也有些恼了,忙道:“朝廷从无此例。大哥你这样做,与造反何异?”
孙可望抬目将他一瞧,正色道:“我已有言在先,咱与大明只是合作,并不是归顺,又何来造反一说呢?”
“你……”李定国怒火升腾,但孙可望在他心中毕竟深受崇敬多年,一句重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好自为之吧。”李定国说完之后也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