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与吴胜兆一起带着他到了幽暗的大牢里。尽管外面阳光明媚,可牢房里却是一番冰冷潮湿的景象。三人进来,那寒气便扑面而来。
他们踱步到了一间牢房门口,牢头开门起锁,冲里边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喊道:“喂!我们徐总督来看你了!”
这大汉将健硕的身子一番,拖在脑后的鞭子也缠到了脖子上。此人高鼻深目、颧骨突出,一眼便可看出是个满洲人。他冲徐枫怒目而视叽里咕噜地吼了一段话。
吴胜兆将这汉八旗的士卒轻轻一捅,问道:“他说的什么鸟话?”
“他说,他是满洲巴图鲁,宁可光荣地战死也绝不会屈膝投降。”士卒解释道。
徐枫点了点头,回身对吴胜兆说:“守备大人,既然有了翻译,就烦你带着弟兄们先出去吧。我要和他单独聊会。”
吴胜兆略吃一惊,忙道:“这可不成。这鞑子万一伤了总督大人,那卑职可吃罪不起。”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徐枫胸有成竹地说着。
吴胜兆犹豫再三,也只好重重地一叹,带着一众衙役和狱卒离开了。
徐枫踱步进入了这铺满干草的牢房,笑着问:“还不知将军的大名?”
巴山哼了一声,报上了姓名,并且问道:“难道你不怕我掐死你吗?”
徐枫笑道:“掐死了我,你可就闯下泼天大祸了。”
巴山一愣,眯眼问道:“此话何意?”
徐枫望望左右,蹲下身子说:“巴山将军,实不相瞒,我正是洪承畴先生安插在明国的内应。只待时机一到,咱们便可里应外合,将大明的江山收了!”
这汉八旗的士卒闻言也是一脸惊愕,但仍是将这话原封不动地翻译给了巴山。
巴山大吃一惊,但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南蛮多狡猾,你想哄我?哈哈哈……”
徐枫将脸一板,怒道:“若不是我在和谈中故意将汉中划给你们,吴三桂他们焉能从容入川?”
他将自己的无心之失居然说成了刻意为之,巴山自然不明就里,顿时呆住了。
徐枫接着说:“要想攻取江南不能只来硬的。你们强推剃发令,只能引起江南士绅的抵抗。”
“这……”巴山一脸茫然,说:“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可有一件事豫亲王和洪先生能做主。”徐枫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我已得到密报,那降将李成栋早有归附大明之心。此人手握大军,若不除掉,只怕会成肘腋大患。”
“啊?”巴山吃了一惊,叫道:“不能吧!”
“哼!你别忘了,他可是汉人。”徐枫说:“虽然归附大清的汉人不少,但李成栋实乃反复小人。对于满汉将领的差别对待,他早有怨言了。”
巴山将眼一眯,问道:“我凭何信你?”
“就凭洪先生!”徐枫说完也是微微一笑,道:“治理江南,最好还得是汉臣。”
“嗯?”巴山将头一扬,道:“难道我满人治理不了江南?”
徐枫笑着站起身来,说:“江南士绅文化浓厚,复社和东林党的势力又盘根错节。这些关系满人难以把握,而洪先生是降清汉人,可当此重任。”
巴山哈哈一笑,说:“真是荒谬!此时我已身陷囹圄,又如何去说?”
“那还不简单,我放你回去就是。”徐枫含笑说道。
“放……放我?”巴山又吃一惊,眼中瞳孔也扩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