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睡了一日,日上三竿时鼎柴悠悠醒来,睁眼见到的是马樱的背影。她不若盘丝修长窈窕,却别有韵味,单看她娇弱的背影,便忘了她强悍的模样。
「马樱姑娘,你不是看守我一夜吧?」
鼎柴後悔脑子还发晕,竟随口说了这麽轻浮的话。马樱转过身来,眼睛若猫眯成一条狭线,石刀就缠放在大脚侧,一眨眼工夫就能抵住鼎柴的颈子。
但马樱轻轻摇头,拿了一撮药粉跟水给他,示意要他喝下。那是唐采人特意送来解酒药,鼎柴昏了一夜,只好搁在一旁。
「谢谢。累兄他们不在吗?」必是如此,否则马樱不可能这般殷情。
「盘丝姊他们被邀出去了,说是巡礼七氏,她怕你醒来没人照顾,便央我留下。」马樱说话时视线瞥向其余地方,摆明若不是被指派,她才不愿跟鼎柴同处一室。
「有劳你了。」空气里满是尴尬的氛围,鼎柴更忖那药粉有没有孱毒,反正他Si了也只能算在唐采人头上。
马樱走近两步盯着床头旁的圆弧彩瓶,眼睛盯着瓶身的纵纹移动,嘴里却是说:「放心,没毒,我答应盘丝姊要让你活着。」
不凶狠时马樱就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特别是穿着东瑕人的服饰,盘丝又特意帮她妆扮花饰。她这身装扮让人难以联想刺有图腾的顾菟人,她的姿态不是像个平凡可Ai的东瑕姑娘。
吃下解酒药,鼎柴觉得x口便不那麽郁闷,他挺起身子,瞅向马樱。
「看什麽,我说了没毒。」她小声说。
「马樱姑娘,快跑。」鼎柴赶紧下床,「隔壁工坊失火了!」
两人跑出屋子,屋外占据了上千唐采人,他们惊慌愤怒,纷纷指着天上大骂。一旁的彩烟工坊被大火吞没,窜起呛人的浓烟,里面的东西在祭典前便悉数移开,但工具全付之一炬。
流满血的四羽火龙在工坊上盘旋,牠不停吼叫,喷出火焰助燃。鼎柴他们下榻的房舍也遭受波击,如恶劣的情绪迅速散播。
唐采人却不救火,他们愠怒的拿手上的东西奋力向上丢,那条四羽火龙明显受了伤,四羽火龙的鳞甲是出了名的坚y,唐采人那些游行用的道具根本伤不牠一毫。一队负责戒备的人员提着弓箭与标枪冲来,龙鳞虽坚固,仍有柔弱nEnG皮之处,他们朝龙的薄弱部队攻击。
其中一人准确S中四羽火龙下腹间没有鳞甲包覆的软肋,箭簇稳稳Ha中,四羽火龙昂首大叫,那份凄痛要一百人联声也造不出来。牠甩动火红的尾巴,疯了似的扫着底下屋舍。那队人马相准了位置,准备再次攻击,四羽火龙怒号几声,摆着身子想逃逸。
鼎柴挡住那些搭弓的人,喊道:「诸位别激动,再S箭牠真的会Si的!」
那些唐采人怒叱:「正是要让那畜牲Si,不给牠教训,真把唐采人当成懦夫!」
把龙b喻成牛马一般的牲畜,这话传到御龙人耳里必是能笑上好几年的笑话。但唐采人的怒火不假,是真想把积怨一次算乾净。
鼎柴的阻止为那头四羽火龙拖延时间,牠向底人群众吐着烈火,唐采人立刻四散躲避,但除了一阵热气外火并未烧伤任何人。四羽火龙趁机溜走,牠的动作b昨日见到时更迟缓,若再遭受攻击,定难逃Si劫。
唐采人见四羽火龙跑了,游行的兴致也被那把火烧尽,他们回去拿武器,打算今日就与四羽火龙做个了断。
方才被阻挠的警备队不悦地问:「小子,那条恶龙跟你什麽关系?我们唐采人哪里怠慢你了?为什麽要阻挡我们?」
「不是的,龙一般不会轻易伤人,否则刚才的火不可能人受伤。」
「妈的,」队长啐道,「所以牠烧掉我们的工坊跟房子就可以不当一回事?今天烧房,谁知道明天会不会伤人!」他用力揪住鼎柴的衣襟,恶狠狠瞪着。
「请相信我,那头四羽火龙肯定意伤害你们。」
「你说意就意?好啊,老子揍你一顿也是意!」
马樱H0U出石刀,冷寂的像要冰冻熊熊烈焰,刀抵着队长的脖子。她一语不发,那眼神似利刃轻刮着他染着绿料的脸庞。
一旁队员围上来,马樱却视若睹,她的刀才是主宰。
「我们当你们是客人,你们却这样对待朋友?」队长问。
「把他放开,否则就成敌人。」马樱又变回山林里骁勇的顾菟人。
「哼,等我们处理完那条龙,回头找你们算总帐。」队长推开鼎柴。他看见马樱娇小的个子却蕴着强大的杀意,能毫不留恋取人X命。
马樱也放下刀,但眼里的刀依然架在队长身上。
队长招呼队员离去,那些人不解地问:「这麽轻易饶过他们吗?」
「找到那头龙b较重要,而且那个小姑娘是真的会杀Si我,快走。」
鼎柴没想到马樱竟为了他动刀,他皱眉道:「谢谢你,马樱姑娘。我一时慌了,满脑子只想救那条四羽火龙,也没顾虑这麽多……」
「不必谢,你昨日帮我一次,这算扯平了。」她俐落收刀。
「马樱姑娘,我要去救那头龙,牠伤得很重,想来逃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请你在这里等累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