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采云脆说，小莲的事是你告诉她的。你说你这人缺不缺德，你肯定在怪她，但偏偏装作不在意跟她套近乎，道德绑架她，让她以后照顾我。”

幽暗的病房里，仪器滴答滴答作响。沈陌尘没有开灯，坐在病床旁，对着床上的睡美人轻声说话，窗外有万家灯火。

“不是我说你，老实人就该被这么欺负吗？”沈陌尘脸上佯怒，但很快又笑了出来，“欺负老实人的确很爽。”

沉默片刻，沈陌尘又怒道：“你居然那么有钱，却骗我说只有买房的首付，害的我平时生活那么节俭，你对得起我吗！”

还是静寂无声。

沈陌尘出口了气，起身道：“没意思啊，没意思……这花不错。”

病房的桌子上放着一束昂贵的百合，听护士说是一个穿着黑丝的高挑美女送来的，想来说的是抚子，但这背后应该是叶卡捷琳娜的授意。

还挺细心的，明明只是个游戏一样的前女友。

说实话，沈陌尘不知道叶卡捷琳娜在想什么，他们这些贵族整天吃喝不愁，没有烦恼整天胡思乱想，无病呻吟……不过，叶卡捷琳娜如果只是不想订婚什么的，他倒是可以帮一把。

就算是为了亚历山德罗娃小姐的友谊，也值得他这么做。

闻了闻百合，沈陌尘将花放下，回到病床旁，戳了戳尹采予那瘦削的脸，露出胜利者得意的嘴脸，笑得龇牙咧嘴：“你看，你本来就是我们三個里面最丑的，现在还这么瘦，更丑了！”

一如往昔，尹采予没有任何反应，一丝一毫都没有。若是沈陌尘过去敢这么放肆，少不得被揍得哭爹喊娘，大声求饶。

“你给我留那么多钱，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就算我每天都带女人去市里最好的星月酒店开总统套房，也一辈子花不完！”沈陌尘嬉皮笑脸，低头将嘴巴凑到尹采予的耳边，“我先定个小目标，先每天带十个吧，哈哈哈，你气不气……生气的话，就跳起来打我啊，笨蛋！”

沈陌尘越说越兴奋，拽着尹采予的胳膊就往自己身上拍，放肆地哈哈笑着：“你打呀，你打呀，怎么一点都不疼呢？你是没吃饭吗？”

回应他的依然是那长久不变的沉默，沈陌尘轻轻晃动着尹采予的胳膊，在微弱的幽芒下，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历历可见。

不一会儿就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幼稚，沈陌尘很快又把尹采予的手轻轻放回到被子里，低头无声地笑了笑。

“其实我很想骂你一句禽兽，你居然连你妹夫都不放过……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谁让我也一直对大姨子虎视眈眈呢？同时喜欢姐妹两个人，也真是够花心的。”

沈陌尘轻轻拂开尹采予面前的刘海，自嘲地笑。

“如果，当初要是这么跟小莲这么说就好了……我跟她说我喜欢你们两个人，我想全都要，我磕头求她软磨硬泡，她说不定就同意了……你们关系这么好，她应该会同意的吧，然后，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沈陌尘小声碎碎念。

“还是我没这个胆子，都是我的错，我不敢跟小莲坦白……我明明那么一个不要脸的人，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要起脸来了！”

“你真了不起啊，做了我一直想做的，我早就想睡你了，只是莪一直不敢。我们都知道我们想和对方做什么，但谁主动谁就‘对不起小莲’，我不想背负这份罪恶，还好是你主动的。”

沈陌尘微微仰着头笑，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