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为人,毋宁死,我有何好惧怕的!”弈谦语调舒缓,却说的铿锵有力。不过片刻的工夫,他神情便黯淡下去,就像蔫了的萝卜一样。
蓝蒂思听他这么讲,心中倒踏实了许多,但不知不觉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这让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愧疚感稍纵即逝,稍后凝定下来,依旧谎骗弈谦说道:“既然对你有所承诺,我自会去兑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有时间胡思乱想,还不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你没听说过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如果不小心被殃及到了,那就真如你的心愿,再世为人了。”
“任你如何恫吓,我已非昨日阿蒙,既便真有神仙打架,我也毫不惧怕!”弈谦难得倔强,据理力争起来,但过不多时,依旧作两脚马,当苦力沿路前行。
弈谦抱怨道:“走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渔家啊,难道我们走方向了?”
“能看到渔家就见鬼了,殊不知巨大水幕背后,正在展开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殊死搏杀呢!”
蓝蒂思所言不假,他们大约数十余人左右,彼此间杀的分外眼红。
而水幕的中央处,站立着的几个人,他们衣着鲜明,相互凝视着对方,却都一言不发,哪怕双方各有死伤,也曾不见动弹一下。
但看似一动不动下,实则周边的气流,却在极速的旋转,形成一个的巨大漩涡,仿佛在撕裂天地。
因为领域的争夺,远比见血见肉的打斗,来的要凶险万分。
若是一方稍微占据上风,几乎可以奠定整个局面输赢。
“不简单,不简单啊!千年之久的谋划,竟然被你一一化解,不愧是大明朝明帝,敢起太初年号,当真是年轻有为。”
说话的人是一位年迈的老者。只见他脸上深深的皱纹,宛若年久失修的墙面上爬着斑驳的印迹,几乎让人看一眼,就能知道什么是苍老。他身着异域长袍,洁白瑕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头戴十字高冠,竟能让原本伟岸的身材显的更加高大。
此时此刻,老者手上带着一枚祖母绿戒指,刹那间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以扇子的形状呈现而出,加持到己方打斗人员的身上。
“教宗不远万里,远渡重洋而来,朕若不亲自前来接见,岂不是有失远迎,损了我礼仪之邦的威名?”
与老者对话之人,平冠星袍,高雅古朴之间,透露着一股帝王之气,正应和着“万国衣冠拜冕旒”的不凡气度。
“礼仪之邦?好,好,好。”一连说了三声好,被称为教宗的老者,面沉如水,不时语带隐晦道:“好一个礼仪之邦,此番待客之道,果真让我开了眼见。”
明帝朗笑道:“教宗客气了!”
教宗冷哼一声道:“如此阵仗的仪式,就不知你所及之处,能否面面俱到了。假若一遗漏,倒也罢了,否则这后果,恐怕是你也承担不起的!”
“这些就不劳烦教宗费心了。”明帝以手拂须,故作回忆道:“就在数天之前,中州的通天古刹,突然闯进一群人,不由分说,便是一阵厮杀。其中夹杂着数名枢机主教,可惜都被当场伏诛了,怕是永远留在他国异土喽!”
“哦,对了,朕若没记的话,还有衍州的尽弱水,鲜州的北隅大荒,苍州的苍茫之地。”
说到此处,明帝故意停顿了几秒,同时意味深长看了老者一眼。
“罢了,朕就不一一细诉了,也不知教宗对于这些地方,是否耳熟能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