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他一介凡夫俗子,那知佛家阵法的厉害?
若在修行人的眼中,寺院布满般若佛力,有侵染邪氛者来犯,实力稍有不济的,当场就能丧命于此。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过了院墙,但后面的法阵,一环扣一环,哪怕魔头硬闯,也要受困一时。
崇明寺本为一派祖庭,内里供奉天佛舍利,属于佛门重地。
千年之前,太祖统一九州,缔造全新秩序,不许正教合一,规定方外之人,必须居方外之地。
因此还设立两个衙门———太清府与天人府,专司仙道佛门事务,以律法约束外方人。
弈谦起过身来,拂去衣服上灰尘,不禁怡然得意道:“既然进来了,我倒要好好瞧瞧,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随后若其事的出了树林。
只是走出树林的刹那,既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若说山前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景象,那么山后便是满眼黄沙,毫生机的苍凉戈壁,十分恣意诡谲。
目及之处,一座高达百丈的巨塔,坐落在山麓,与山齐平。初见雄伟奇观,难以言述的冲击,不断刺激着心灵深处,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见巨塔之上,数幢幡以为严饰,有万千宝铃悬系沿边,与之遥相对应的,还有一尊庄严肃穆的大佛。
从远处望去,弈谦所在的位置,正是大佛的肩膀上。而山背的大佛,显然人工所致,竟以山为石料,直接雕琢而成,简直匪夷所思。
正前方巨大的塔门,高悬八轮琉璃宝镜,有耀眼光线从中射出,冥冥之中像牵引人前行。
半寐半醒之间,弈谦已到佛塔内。
佛塔内另有乾坤,中央处有座莲花台,莲花台上立着一尊大佛,指天向地,唯我独尊之势,俯视众生。
弈谦抬头望去,皆是漆黑一片,仿佛没有边际。
“怪哉?我所见浮屠,不佛光普照,光华万千,为何此处幽暗诡谲,也不知塔内有几层。”
思忖至此,弈谦昂首向前走去。
孰料“轰隆”一声巨响,空中突然崩落下石块,恰巧砸在身前不远处,吓的他差点就魂游九天。
片刻之后,待他缓过神来,索性拔腿就跑,只是眨眼的工夫,人已行径一处按台,随后伸手拽过油灯,不明缘由向上望去。
但见数名僧人弹跃如飞,正在合力围攻一名玄衫男子,漫天金铁碰撞的光影,伴随震耳欲聋的响声,瞬息交而至。
时间过了半晌,男子站在佛像指尖上,呼吸明显有些混乱,应是受到了创伤。
再观众僧兵器繁多,有拿禅杖的、也有拿金刚杵的,各式各样的武器,隐约间自成阵法,在大佛左右处形成围攻之势。
倏然之间,一名佛者厉声道:“华仪,你切莫逾越了界线,此乃我佛门重地,岂容得你来侵门踏户。”
华义淡道:“太清府查案办事,奉有先斩后奏之权,尔等若是执迷不悟,延误了办案时机,待我上奏朝廷,怕是普陀也未必保得了你们周全,还不速速退让!”
僧人们一听,勃然大怒道:“欺人太甚,丽泽城属天人府管辖,还容不得你太清府插手。”
“我也要上奏朝廷,看看是云虚真人不把天人府放在眼里,还是你华仪胆大妄为,见利弃义。”
“若不是受妖法重创,一时间法力不定,不然就凭尔等?也会是我的对手!”
华仪一脸不屑,尽显高傲之态。
众僧异口同声道:“冥顽不灵。”
随后各自结不同法印,高声吟唱着梵语密咒。
霎时言出法随,有重重叠音席卷而来,气势汹涌翻腾,在空中形成密密麻麻的字符,最后聚化出一尊怒目金刚。
只听“砰”的一声,携着巨掌威势,向华义头上劈去。
“噗!”
华义奋力抵挡,终究不敌合击之力,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见此情形,弈谦觉得好笑,不由心忖道:“诵佛念经?竟能让人吐血,世间竟还有这般奇事?”
思忖至此,忽听女子求救声传来。
“公子,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