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不停想象如果两人赢了会是什么场景。

也许是两人乐乐呵呵收了宝物回宗门，然后再嘻嘻哈哈过日子。

也许能获得逆天机缘，省去一半的修炼时间，一步成为大能。

反正没有“死”这个结局。

没有如果。

穆辰漫目的地走着。

恍惚间一抬头，“藏书楼”三个大字似乎比耀眼。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习惯性地上了三楼，坐好。

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好好想想。

他随手取过一本书，估计又是自己抄过的，随便翻了两页，根本没有看上面写了什么东西。

但他还是读了出来：“兽第壹，龙蜥，归一境，天丹外山南，体巨，亲人，名仑康，尝败于天丹门宗主穆扬。”

下面是一张配图。

穆辰反应过来了，这不是那只巨蜥让自己好好看看的《妖兽百解吗？

继续向后翻，大都是一些聊的丑东西，直到……

穆辰呼吸急促，双手在头上乱抓，整本书掉在了桌子上，他站起来四处乱走，又突然回过头来把整本书抓了起来。

“兽第拾捌，琉璃龟，蜕生至启灵不等，常见于中洲及南岭，体脆，弱武技，可弹反法术，化祖可成琉璃玄龟。”

穆辰脑瓜子嗡嗡的，《海族图谱他抄过了，这本东西他跳过了，谁知这上面有着他们最需要的情报。

是这样吧？如果他好好按顺序抄写，那么他就能认出来琉璃龟，那他根本就不会用法术对敌。

泪水突然就涌出来了，浓烈的负罪感让他哭出了声。

也许是一个孩子天真的想法，穆辰开始寻找不会伤害到人的方法，不管有意意，他都对杀人有了恐惧。

一阵乱翻倒还真让他找到了好东西。

那是从不知道哪本书里掉出来的一张纸——

天道誓言，凡立誓言者皆为誓言所缚，受天所辖，不得有违。

他似乎找到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后续几天，他不断寻找立下天道誓言的方法。

以自身神魂起誓，向天道承诺，今生今世永不杀人，冥冥中出现的束缚感使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可下一瞬赶来的太上长老脸上就没那么好看了。

他感受到了天道的波动，立马闻讯而来，却只看见穆辰一人，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一问穆辰做了什么差点没抽过去。

不杀人？你以为你是谁？

这个世道想不杀人很简单，当个平民老百姓就差不多了，但要天丹门少宗主不杀人？

西漠的菩提子尚且有金刚怒目血溅佛像的时候，穆辰是凭什么？

“你可知为何不能违背誓言？”木云飞阴沉地道。

“因为凡违背者，皆受天罚。”下一句话他自己就说出来了。

听闻此言，穆辰也只是稍微有了一点做事被发现的愧疚感，他甚至还想改良一下自己立下的誓言，比如什么只杀坏人之类的。

“过来。”木云飞让穆辰跟上他。

两人离开藏书楼，来到了丹房。

“补血丹。”穆辰望着眼前高出自己一个头的丹炉，身旁的木云飞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做比较好。

在木云飞的注视压迫下，穆辰环顾了周围的一圈阵法，没有问题。

检查丹炉内部，没有问题。

点火。

从虚空中凝出火焰的时候，穆辰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火苗舔舐着炉壁，倒映在他眼中。

取来止血草，蜂浆，陈皮，水，按一定比例，一定顺序投入炉中，所有东西都融化成药液，缓慢交融在一起。

一旁突然飞进去十株止血草，穆辰忍不住看了太上长老一眼。

“继续。”

凭空多了这十株草，如果任由它不管，最后杂质增多，成丹的药力肯定大大降低。

没有办法，穆辰只能跟上加入对应量的东西。

快凝丹的时候。

旁边又飞进来了奇怪的东西，这次就干脆是竭心藤了，穆辰直接熄火。

“不炼了？”

“炼出来也是一炉废渣。”穆辰嘟囔道。

“好，炼丹你知道停，别的就不知道了？”木云飞冷哼一声。

“天道誓言一旦立下便法篡改，只可增不能减，互相矛盾者亦可共存，但违反一样便遭天罚。”

穆辰这才明白，他拿自己一世开了多大一个玩笑，不杀？乡间故事里都没有这种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