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确实有被人抹去因果的痕迹。而且还是个大人物。不过那个大人物现在消失了，留在她身上的因果痕迹已经越来越明显，这一点你应该有所察觉了。”

确实，林晚荷之前可是只要前脚离开视线，后脚就被遗忘的干干净净，而最近，若有所的，总会有人能提起她的存在了。

“而她越是在意一些事，越是放弃自我，天道留在她身上的迷雾只会越稀薄。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天道的一种。这个不用和你多说了吧。”

林希心中一凛，凤栖炎倒是和他提到过林晚荷，不，露西亚的特殊性。虽然关键之处总是缄口不言，但林希隐隐约约也听明白了，露西亚的存在，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刻意的试探。

所以林晚荷从一出现就受到许多势力的瞩目，想要追踪凤栖炎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方面，还是为了观测她背后的东西。

而最近却不怎么关注的原因，是因为她背后的意义，已经自我放弃，既然如此，关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李准留心她也只是因为凤栖炎而已。

连林希天子望气，不沾因果，不惹尘埃这种特性，李准都能钻空子，何况是林晚荷现在的状态？

“我只从她的美艳背后看到了浓浓的死气，如果所料不差，她是打算拉着黑冥王的分身一起同归于尽。”

林希十指紧扣，深深扣入肉中浑然不觉，却又毫办法，正如李准所言，哪怕林希赶到她身边也阻止不了她，因为她人虽然活着，心却已经死了。

“自我放弃，是因为霄国的事吗？”

“国破家亡，孑然一身。确实是很痛苦的事情。然而可惜，这些只是催化剂而已。”

苦难会让人悲痛欲绝，在苦难中堕落者有之，但大多都是心智不坚，很显然林晚荷并不是这样的人。

国破家亡的苦难，林希也曾经历，不仅没有堕落，反而背负着心中之人的期望砥砺前行，也和雪共勉。

“大人你一直在刻意逃避和林姑娘的关系，我理解，所以你不曾多了解。而我吗，闲人一个，这段时间倒是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林希没有插嘴，静静的等待着后面的话。

李准不动声色的将林晚荷这段时间为了霄国之人所做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的经历者零零散散，也大都不记得林晚荷这个人了，还是李准通过蛛丝马迹旁侧敲击，才了解到的一些消息。

浣心殿地标的暴露，因为浣心殿大阵的停止运转，而究其原因，因为林晚荷取走了镇压大阵的神器，青玉小炉。

异族窃取玄元世界的信息，本来已经被轩辕不晓锁定，然而困兽之鸟，却被林晚荷带了出来，为此，白白还牺牲了城门下那些兵士的性命。

而后，轩辕家第三代，声望隆重的轩辕不晓间接‘死’在了她的手里。

如果公开，毫疑问她会成为异族的带路ang，世界的罪人，被大多数人唾骂，鄙夷，不耻。

一个从未见过世间险恶，善良的让人不忍亵渎的姑娘，为了身边的人，委曲求全，直接或间接的做了这些事，巨大的落差之下，可想而知，承受了怎样的煎熬。如果哪怕她做了这些事，才发现是为虎作伥，也没有挽回身边的人，又该怎么样的绝望？

在反复的煎熬与绝望中，内心逐渐极端，也就不足为奇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想救她，首先要解开她的心结。然后才是考虑阻止她的行为。”

“那你呢？你又想得到什么？”林希明知故问道。

“当年，你和她的关系因为帝君而绝。若能重续旧缘，你和帝君之间，是否能够平心静气的坐在台前，一诉恩怨前尘否？”

这一次，林希没有断然回绝，因为他感觉到来自凤九的低沉，以及一声良久的悠叹。

“唉。”

“黑冥王的分身若是降临，绝不会那么轻易，但我信大人的品性，只要大人点头，区区李准，一死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