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瞬间冷淡下来。“玄武商盟与公子往日冤,近日仇。何必危言耸听,语出不祥。”
“格罗伊和贝尔公国侯曼公爵之子合谋,打算将勾结魔族的脏水泼你头上。”林希将自己听到的说了出来,林潇潇却面表情,并没有那种愤慨。
“不知公子可有证据?”
林希语塞。那种记录声音的石头可以记录的声音一定要清晰可闻,隔着几百米的声音可记录不下来,而且这还是来商盟前升起的念头,那时候哪想起来这个。
“他们虽然没有实权,但地位超然。没有证据如何让我相信。谁又知这不是公子挑拨离间之言。”
“你说我挑拨离间?”林希怒了。
“我没有说过,只是想听一听公子的想法。”
直到这个时候,林希才体会到一个商会分会长的厉害之处。这个世间真不是离了谁就不动了,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和想法,不是都要围着你转的。
就好像现在,林希知道林潇潇已经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心中有了警惕,但是还是不会表现出来,而是非常现实的想要探究林希的想法。
“我受人之托,要照顾玄武商盟而已。”
“是吗。”林潇潇眼中闪烁着失落之色,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公子的好意我们已经收到,会多加小心的。”
“香茗香味已透,我便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以表谢意。”
林希不知道她究竟再想什么,但已经仁至义尽,对方有什么打算与他关了,一杯茶尽,大家两清。
此茶倒是意料之外的清香,林希神魂都仿佛有些飘飘然了。
“想不到被困魔潮,林会长的日子倒过得悠闲,难怪如此波澜不惊,浑不在意危险。”林希心中隐有怒气,借此机会正好也不藏着,话中带刺。
林潇潇并不意外,好像早知如此,轻轻一叹。“公子可知商道?”
“你说。”
“人的所作所为,亦要衡量其付出与收获是否对等。商道亦是如此。商道最看价值,被围困魔潮,想要将货物调度出去,困难重重,除非乃是价值千金之物,方有调度的价值。”林潇潇神情凄婉,带着点点悲伤。“此香茗虽有价值,却远不及调度所需人力物力,自然不能协调。放在此间,人心早已惶惶,尚有余钱购置闲物?因此只能束之高阁,井月观花,徒有念想,仅此而已。”
林希不明白林潇潇的伤感从何而来,不过一壶茶叶而已。转念一想,忽然明白过来,香茗的经历又何尝不是林潇潇的经历,上高不成,法离开。下低不就,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也就只剩看着光鲜而已了。
其实再放大一些,这次魔潮中,德尔帝国与联合军岂不也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林希背后有冷汗浸出,或许联合军和德尔帝国被魔潮围困,乃是有意为之?起码这样大大的拖住了魔潮的脚步不是吗。
人心之残酷,比商道焉有佛如?
“公子又可知,魔族内部,被侵占的地区,平民并性命之虞。而且魔族有意放出消息,一路而来,已有不少平民放弃抵抗并入魔族领地,为何德尔帝国迟迟未降?”
“还有如此说法?我却不知。”
“平民不懂得些大道理,但是却知,魔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投或可保安然,却失去了自由,生死全凭对方喜恶。德尔帝国虽不完美,却也为他们提供了安定之所。是以绝字不提投降,坚定的支持着帝国战略。民亦如此,主岂退之?应德尔国主之邀,与民共进退,便是我来此缘由。我说这是我真实想法,你信吗?”林潇潇神情傲然,自有一股超然正气。
“但其实,我看到的,是一个绝大的机会,与一个帝国绑在一起,大大提升了名气与成就,日后在商会之中,便可一帆风顺。纵有风险,也要舍命一试。”
林希神情古怪,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以义逐利?还是以利正义?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但是我们活着,总要给自己一个借口,然后才是初心。”
“我希望我和公子是想到一起去了,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