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屋内空空荡荡,外面车马鸣笛。
早起,看了看清晨,冬天的清晨,有如黑夜一般深邃。
天是黑的,看不见蓝天,看不见云朵,看不见朝霞;天是阴的,空气中有着凛冽的寒意,刺骨的风霜。
周末,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穿上了厚实的大衣,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而我穿着浅薄的衣衫,悠悠然走在了空旷的大道上。
寒风刺骨,冷冬萧瑟,于我,却是没了意义;我沉心孤亭坐,静立菩提台。
我有满腔的浩然正气,我有不会失去的人生意气,区区寒冷,区区冬霜,何奈我得?我有满腔的热血不灭的豪情,区区寒意,区区风霜,何奈我得?
我早早就经历了冰天雪地,我看过了雪花林立,我见识了人间冷暖,我感受到了人性的黑暗。
相比于人性的暗,凛冬之寒,算得了什么?
相比于行道的心,千秋之冷,不值一提。
我走着,天空也慢慢泛白,一轮弯月出现在天穹之中,东方的天空,多了一抹鱼白。
依然,没有朝霞,天空里却是多了些橙色和红色;天空里的云朵终于是有了些色泽,慢慢飘动了起来。
黑夜里,云朵依然在飘,只是不让人看见;天亮了,世人就看得见了,可惜的是,忙碌的世人只顾得及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哪里会去在意天空里经年相似的美景?对于南方人而言,或许只有冬末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的雪景,才会让他们放下手机去看看,看看潸潸然下落的小雪,看看如鹅毛一般的大雪。
小雪潸潸落下,像是雨,也像是泪;落在地面上,很快地化作了雨水。
鹅毛大雪纷纷下落,落在街道里,落在车窗上,落在古树上,落在屋檐上,落在亭台里;为这个世界染上了一层白霜。
还有像是粉末的雪花,撒盐空中差可拟,若斑点大小,飞扬在了空中,自上而下,自下而上。
“你们那,下雪了么?”
“下了。”
“我们这,下了整整一天,越下越大,好爽哦!”
“哦?所以呢?”
“爽啊!我这字面意思上的鹅毛大雪,比鹅毛小些,不过也很大了···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阿伟!”
“头发短见识也短,老夫有客观条件的优势,早些年去了北方去了北国,见识了千年冰川百年寒冰十年雪景,对于今日的下雪自然是感不到奇怪了···南方人没见过雪像是吃了炸弹一样兴奋,怎么,你们那雪大,是还要堆个雪人打个雪仗不成?”
“嗦话注意点···我这虽然下了大雪,可雪量和你的发量差不多,只有浅浅的一层,就算我想堆雪球打雪仗又怎么堆嘛!再说了,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会真的堆雪球打雪仗不成?”
“用老年人的心境,像孩子一样活着,只是包个雪球打个雪仗而已,有何不可?还有你居然嫌我发量少,等过几年,你不和胡sir一样?”
“嗦话注意点,你的打击面太广了。”
“没,在座的所有阁下都是垃圾。”
西边日出,东边雨。
一座城,下起了雪;同一座城,有的地方雪小了一点,有的地方,雪大了一点。
有的地方,树上挂满了雪花;有的地方,出现了斑斓雪景。
五岁的孩童走近了青树,轻轻地摇晃;树上的雪落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又给地面覆盖了一层;身后的大人拍着照录着像,记录着难得的时光。
青年们成群结队,去了东西山,一览山上的雪景。
成年人开着车,某时,忽然停在了路边;因为,他们看见了白雪皑皑的世界。
老年人淡淡地看着雪景,或许,他们对这个世界没多少眷恋;或许,他们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东西;或许,他们已经能够享受生活中的一切;或许,他们已经看淡了生死。所以,对难得一见的雪景,没了多少惊讶,没了多少留恋。
我淡淡地看着雪景,走向了空旷的天台。
我淡淡地看着雪景,站在了天台空旷的地面上。
雪花纷纷落下,落在我浅薄的衣衫。
成了装饰。
漫天纷飞的花语,终将埋在春的泥土里。
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
雪,仅仅是雪,融化了,变成了水。
这一日的雪,并多少新意,仅仅是雪,罢了。
我笑笑,走了出去,衣衫上的雪花,飞速地融化。
···
走着,走在了街道上。
它来得悄悄,去得也悄悄,来的时候是黑夜,走的时候,也未到黎明。
黑夜里的我望向天空,看见了斑斑点点从天空落下;黎明前的我仰望层层黑暗外的星河,看见星光点点,回归了起源。
雪,消失了;地面上只剩下了浅浅的水滩,却也被白日的寒冷蒸发。
天,亮了。
···
“给自己放一天假吧!周内早早就说好了,今天,让我们猎个痛快!”
“长弓之所在,天地恙。”
“咦,我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童子命的人一般都有大难不死,或是死里逃生的经历?”
“这个世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灾难,早些年时候的洪水,未能侵袭到我所在的家乡;那????????????一年冬天的病魔,也消失得影踪;零八年的灾难只是让我初步感受了死亡的恐惧,一二年的···后来,又是发生了些什么,如何蔓延,却也止在了城池之外。”
“有我在的地方,天地安好;长弓之所在,天地恙。”
我胡乱地吹了自己几句,从渐渐变得嘈杂的街道里走了出去,走进了一处居室。
我打开了电脑,泡好了茶。
对了,今天,是玩游戏的一天。
对了,我记得,新年的时候,我们玩得尽兴。
一个爱玩游戏的人白天没有时间,其理由是要带女朋友去见家长。呵呵,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个年龄谈的女朋友大多是要换的,公历新年,便带着女朋友见家长?若是黄了,岂不是浪费了红包钱,还浪费了时间?
等等,见家长说不定是有点情分了;等等,说不定这个女友就谈成了呢!
管他的,至少这货只是在傍晚的时候来了一波,玩了俩局,便又匆匆忙忙地去接女朋友了。
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情何以堪?
不对不对,我们单身是有原因的;大爷是因为人丑了,龙龟是因为气质不够,某人可能是因为胖了一点,我,是因为穷!
哦对,说起龙龟了,新年第一天的我吃了很多好吃的,因缘际会没有睡好觉。第二天吧说是玩一天,可也得等我好好赖个床吧!
结果,还在床上舒舒服服躺着,长弓某人就接到了消息。
“剑慕斯,赶快起床!”
“蛤?我还要去吃碗米粉,然后睡个回笼觉再起床洗漱,出门,估计得中午了。”
“t才十点半啊,吃个毛线,话说剑慕斯这个外号很久都没叫过了,感觉有点久远。”
“我管你的,回家不吃米粉会让我良心不安,老夫现在先起床买个米粉去。”
“我对路边狗狗练习了一下,感觉还不···搞快点,别吃了。”
“彳亍口巴!”
那一天,我从床上跳了下去,青春的热火释放在我的身体里,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模样。我一个后空翻,优雅地落在了地面上,可惜地板光滑还有一个蓝色的拖鞋,以及,我还没怎么清醒。
啪!我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我爬了起来,身子没有丝毫的震动,可是耍帅失败还是让我感叹了一句,“我终究还是老了啊!”
年轻的时候,常常耍帅,没人也要帅;年老之后,耍不起了,但还是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