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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一场梦,却让我感觉那么真实,即便已是过了许久,我也记忆犹新。”第二天,醒来的少年静坐床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回味着梦里的一切,“我越发确定,我不同常人的经历会让我的心灵彻底萌芽,而这一天,绝对不会太过遥远。”
他思索完,便是穿了衣服下了床,这周一轮到去春园粉馆吃米粉了;所以他没在家里吃饭,不过他走的时候被问了一句时间是不是有些晚了,他回答,‘今天开朝会,时间足够多。’
是的,平时上课是七点半的到校时间,超过七点半就算迟到;周一开朝会其实也一样,不过到达教室之后的学子们要在七点三十多下楼,在七点四十五之前集合完毕整齐站队,所以有的人若是来晚了些就不去教室直接去操场了。
今日的少年,懒散了些,看开了些,轻松愉悦了些。
他慢悠悠地来到春园粉馆,吃了一碗熟悉的酸牛豌,看着西河路小学的学子们入了学校,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回忆。
“还是小孩子好啊,没有心机,没有恶意,纯洁如同一张白纸,有着限的可能。只要有这些老师带领他们,即便是打打闹闹的他们,至少也会保留一些人性···”
“传承的家风与基础的教育,是最为重要的,即便一个人传承了家训得到了良好的教育还是被现实污浊了灵魂,可也总比没有可能的他们好了太多···我要做的就是,在浑浊的现实中坚持孤高的自己,坚持崇高的自己,举世皆浊我独清,举世皆醉我独醒。”
“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莲花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生一世,要做一个如同莲花的人,不仅如此,我要超越莲花君子,做一个执着没有犹豫的人。”
少年想着想着,看着熟悉的马路;少年吃得很慢,早早就超过了三十,连小学生都是悉数到来···老板走出厨房,问他这个时候不晚吗,他说请了假的今天可以去晚一点。
慢悠悠地吃完,少年告别了老板,骑向学校;七点五十多的学校已经在开朝会了,没有请假的他自然是小心翼翼地低调骑入停车场,左右看看加分析附近不可能有老师,便是大摇大摆地上了楼梯,进了教室。
教室里,还真有几个人,有几人喜欢上网对朝会一点兴趣都没所以没去,反正少几个人也发现不了什么,在朋友的掩护下逃朝会简简单单,也或许是请了假的;他的出现让几人微微一惊,暗道直爽的少年除了逃英语课还会逃朝会了···他看向芸布衣,发现她居然也没去,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坐在了位置上,准备静静待一会儿。
他坐着,芸布衣却是走了过来坐在杜少苟的位置,问道,“我观你十分轻松愉悦,是否有新的领悟?”
教室里的声音窸窸窣窣,教室外的朝会声虽不大却格外清晰,少女声音挺轻的,并不会被他人听清。
“有吧!”长弓隽铭说道,“昨天的我还是犹豫了些,没有第一时间救下被折磨的飞蛾···我觉得生而为人,你杀死它可以,但是不能折磨它——生命是有尊严的,这尊严不容践踏,是每个为人者的底线···尤其是面对这种主的生命。”
“若是我们养些动物,或许就可放开一点,尤其是养植物,”少年简单解释了昨天的过程之后便是说道,“如你我都养些花花草草,在很小刚开始养的时候,我想的是尽心呵护它们,所以会查阅许多资料,知道什么时候该浇水应该浇多少水,植物应该放在何处,是通风好些,还是在空气潮湿点的地方好些···可是慢慢地我发现,我精心呵护的植物们虽是开花开得灿烂,可是一遇见盛夏灼热或是寒冬严寒,遇见冷暖变幻却非常容易凋零,就像是大棚中的花朵。”
“精心呵护,反倒是束缚了它们,没能经历风风雨雨,注定遇见挫折便一蹶不振。”芸布衣养过花花草草,便感叹了一句。
“是啊,所以我尝试转变了思路,虽是有些不忍,但我知道若不改变,一定不能培养出能够盛开多年的花。”长弓隽铭说道,“我并未在寻常花卉上第一次实验,而是买了最能养活的多肉实验,我把多肉分了两部分,一部分好养,一部分随心养···慢慢地,我发现好养的多肉长得更好,但是随心养的多肉长得更加饱满,能够经历风霜——如蓝鸟,我好好养的蓝鸟在第二年的冬天一命呜呼,随便养的蓝鸟如今都还长得旺盛,我取了它的叶片扦插,如今我的屋子中多了许多蓝鸟。”
“放不下了,所以有些多肉送人了···还好我买的多肉不多,买的那些花朵,开了又开,四季常有开放时候。”少年轻声说道。
“我记得,养多肉的序曲是在初中傍晚的夕阳。”
“我回忆起,第一次养多肉的时候,你当了我的启蒙老师,让我进一步了解了多肉这种生命···”
“灵双,我忽然想起了你···”
渐渐地,少年将自己养花养草的经历简单地形容了,说到了对生命的看法,将话题转移了回来。
“我从花草的生命中有所获得,所以论是对人或是对物,论是残疾的他们或是细小的蝼蚁,我都满怀敬畏——生命是有意义有光芒的,每个人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展现着自己精彩的人生···”
“我觉得生命有尊严,论高低,尊严都不能被践踏。”
“···”
“曾经有一老者问我何为生命,我说生命没有色彩,但可以有善恶光暗的区别···论是及时行乐潇洒快活,或是努力奋斗建功立业。生命可以是宁静的也可以是偏激的,它很神奇。”少年说着,停顿了一会儿。
“那如今呢?”芸布衣笑笑,似乎知道少年需要她的疑惑,也或是组织组织言语。
长弓隽铭咧咧嘴,说道,“如今,我觉得生命还有更多的区别——生命分了有价值,有的人的生命能够被称之为生命,有的人的生命则不行:那些被恶意浇灌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仅仅只是机器或是傀儡,或是用恶意来形容···他们的生命没有了价值,仅仅是为世界带来污浊与黑暗。”
“可是,世界上这样的人很多不是么?”她问道。
“对啊,世上有光明自然就有黑暗,我要做的,就是在污浊中坚持崇高的灵魂,让我的生命有更大的价值。”少年笑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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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悠悠,悄然流逝。
朝会结束了,楼道里有了喧嚣,长弓隽铭看向芸布衣没了叙说的想法,因为说与不说没有必要自己已经获得,便是静坐座位神游物外。
她看着少年,随口告别一声,便是走了回去。
喧嚣的学院之中,两个有趣的灵魂,品味着翻覆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