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陷入黑暗昏睡中的柏祀感觉自己额头凉凉的,旁边好像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虽然那只手很粗糙,但是很暖和。
柏祀慢慢睁开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入目便是熟悉的房梁。
‘自己这是回到家里了?’柏祀这样想着。
大手的主人似乎是发现少年醒了过来,松开了握着柏祀的手,转而帮少年拨开了遮挡视野的发丝。
柏祀顺着手伸过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坐在自己旁边,而他身后那个黑发与白发混杂的褐黄色皮肤中年人是自己的父亲柏溪。
柏祀顿觉惊喜,想要有所行动,但被那个老人拦下。
“嘿!你这小子,怎么搞的,摔成这个样子了,还乱动!”
老人一边按住少年,一边说着。
柏溪走到床前,摸了摸柏祀的头。
“树儿,你才收拾别乱动,听老柏的话。”
柏祀听后点了点头,也不再乱动,看了看忧愁的父亲,又看了看床边的老人。
柏祀这才想起来,他们村有一个老柏,是村里面治人最好的大夫。
不过,柏祀以前一直都是活蹦乱跳的,受了小伤,也大多是自己磨碎了草药包扎,好像记忆中从没去过老柏那里。
“柏老二啊,不是我说你。你采药就采药,去那么深的地方干嘛?差点迷路出不来不说,你瞧瞧这小子,为了找你,晚上就敢往林子里去。要我说啊,幸好半路摔成这样,不然到林子里了,你家这个独苗苗还有活路吗?”
老柏一边用手指敲着床沿,一边数落着少年的父亲。
柏溪不敢搭话,只好一边陪笑,一边说是。
老柏见状,很是满意。从脚旁的破木箱里面,拿出来两包用油纸包裹住的东西。
然后对着柏溪说道:“这个大一点的外用,小一点的煮开后内服。记住,外用一日一次,内服一日二次。”
“好!好!我知道了。”
柏溪连忙接过两个药包,将其放在柏祀的床上后,然后转身送老柏出门。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柏祀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两个药包,然后又缓缓抬起双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双手很干净,除了一些划伤导致的小伤口,并没有泥土什么的。但是身上的衣服,似乎还是昨晚穿出去的那套短衣。柏祀从胸口摸了摸,捻出来一粒土,看了看,便丢在地下,不再理会。
柏祀听见屋内再次传来脚步声,扭头看去,是送老柏出门的父亲回来了。
“爹。”
柏溪迎着少年的目光来到少年床边,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少年的头。
然后才说道:“好好休息。”
......
金黄的枯叶随着秋风时起时落,飘荡在丰收的季节里。太阳从大山的另一边缓缓升起,清晨的光透过白云,驱散了笼罩在村庄中的阴影,将整个村庄逐渐照亮。
阳光很快就从山脚延伸到山腰,山腰间遍布梯田,梯田中成????????????熟的谷物,那一粒粒果实在光芒下显得格外金黄亮眼。
半山腰一间草房中,一名少年杵着木拐从黑暗中走到太阳照射的地方。少年抬起手掌,借以遮挡住过盛的阳光,指缝间只留出一道狭小的缝隙,少年隔着这道缝隙,远远的看向山那头升起的金色初阳。
这是柏祀时隔半个月第一次出了家门。
过了一会儿,兴许是柏祀适应了此时的光照,少年将手放下,站在庭院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间吹来的清凉的风,而后再将胸中的浊气尽数吐出。
父亲很早就出门前去采药了,伤好了一些的柏祀现在左腿依旧是不听使唤。这段时间的卧床养伤,快把少年憋坏了。
往日里,父亲出门采药时,柏祀将家里一些杂事处理完以后,也会前去附近的林子里,找一些自己熟知的草药回来。晒干了以后,交于父亲拿去卖掉。
如今,受伤还没有完全好,柏祀也法独自前去采药,现在站在院子里能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已经是不了。
这样想着,柏祀杵着木拐,来到院子的门口。看向不远处的粮田,粮种上金黄的颗粒沐浴着阳光,更显得饱满异常。
‘今年大家应该都会很开心。’
看着粮田中丰硕的粮种,柏祀这样想着。
......
灰沉沉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空中不断飘下好似燃烧完的灰烬一般的薄片。
暗色天空下一望垠的大地,也显得毫生机。大地上不见丝毫绿色,相反天上落下的‘灰烬’铺满了大地每一寸土壤。没有草木,更没有虫兽飞禽的世界,一片寂静。
“师兄,确定役兽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