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场关於望岛的赌注是他赢了。

「谢谢大家莅临今天的落成晚会。请大家仔细看，这栋全新舒适的游客中心，它有多高、多大、多华丽，以後，大家的商店、房屋、邮局甚至警局也都会那麽新、那麽好，大家说好不好？」

「好！」

「让望岛变成真正的南海黑珍珠好不好！」

「好！」

现场民众的情绪感染，期望的心情高涨，充盈整个游客中心会场。

拐了几次弯，挤过了好几个酒酣迷茫的民众，程知远终於H0U身走出杂音烘烘的会场。

天已黑，户外有片小花圃，几盏路灯连成线，灯下的步道延伸，阵阵清香散在风中，有点冷，程知远踏在窄道的脚步闲散，道旁有树，几颗路树成荫，树下有人。

走近了发现，是林思瑶。

nV孩子穿了件米sE的长洋装，笔直地站在树下，就这麽静静凝望她。

林思瑶出门前化了妆，是H0U屉里妈妈留下来的一支口红，小时候看过妈妈用那支口红，妈妈是个很节俭的人，因为忙碌的生活几乎不施粉黛，使用口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一次拿出来都仔细用心的妆点描绘。

「妈妈，为什麽要画这个？」她曾问过。

「因为要见重要的人呀。」

那天，是爸爸生日，他们一起吃了一顿大餐，看着月光下爸爸妈妈相拥的身影，她明白了妈妈指的重要的人。

喜欢的人。

眼前的nV孩子五官清秀婉丽，唇上那抹红明YAn动人，好似连山里的风都漫着属於她的幽香。

「程医生。」林思瑶那双眼睛向来藏不住情绪，灼灼的目光紧锁程知远。

不同於室内一片嘈杂，游客中心外静谧声，有瞬间，她们像是在树下幽会的恋人。

灯光打在程知远清浅克制的面容，看不出表情，深深的凝视她，眼神宛若探入灵魂深处，她甚至怀疑在生命的某个片段里，她们曾经认识。

「医生——」

「嘘。」她忽地打断她，指腹点在嫣红的唇上，低微的气音温柔地响起：「让我看看。」

再让我看一眼，一眼就好。

程知远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蓝海广阔、白浪迂回，蝉响漫天的盛夏。

她记得绿树摇曳，她和她从山的一头跑到另一头，记得後山上有个破旧的小屋，里头装满了只有那座山知道的秘密，记得隔着海洋的一座老孤岛上，有个渴望自由的nV孩。

她通通记得。

她记得，那时她还未长大。

「程医生，你之前说的那个人，是什麽样的人？」

——是藏在心里的人。

是瘾、是药、是诅咒。

想忘掉她的时候是瘾，撑不下去的时候是药，想和她在一起时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