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7章：兵进皇宫

“头功”没有了。本次出征的“头功”，因为北炎陛下寄到北炎大元帅手里的一封信而没有了——“头功”是什么？自然就是南炎皇帝姬如发的那一颗脑袋！可是现如今，却被一封书信给……北炎军中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也不能够说士气低迷，但是弥漫着一股失落的情绪。

将领们虽然因为这件事情也感到十分的着急。但是，干着急也是没有用的，不能强迫士兵们与他们一样。虽然说，他们的心中也同样有一些不好受。但是，事实上的确就是如此，没有一个人心中是好受的，即便是北炎大元帅——赵元，同样也是如此。

“大帅他还在那边儿待着呢？”

“是啊！这都好去有半把个时辰了，还是不见大帅回来。将军，你说大帅会不会想不开跳崖自尽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将领“沧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直刃佩刀，拿着刀背狠狠在士兵小腿肚子上抽了一刀，骂道，“管好自己的嘴，小鬼。”

士兵“嗷呜”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被抽打的小腿肚子，连忙道歉。

距离大军约莫有二里左右的距离——这里是一处悬崖。悬崖下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而在悬崖边，赵元正坐在那里，旁边还站立着他的坐骑——披甲赤兔战马。

“陛下，还是太仁慈了一些。那个男人，他纵容他人，杀死了自己的骨肉。甚至，还差点儿就杀死了姬留巴和姬留言兄弟二人。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您去为他求情吗陛下？”

赵元想不通，远在北方龙都皇宫中的姬留巴，同样也想不清楚这件事情。只是，他内心中总是有一根紧绷着的弦，它控制了他，并写下了这封信。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姬留巴还没有睡，仰望着夜幕中的那轮月亮。“即便是……是他算不上一个父亲，也没有……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该有的责任。但是，不过怎么说，父亲还是父亲，儿子还是儿子。这种事情，是无法被改变的。”

悬崖边的赵元将手中的石子一股脑地全部丢下了悬崖，然后拍拍屁股站起身，仰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动刀子的人，我管我要砍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雇主要的人，我都会帮他搞到。”

自说自道完之后，赵元拍了拍赤兔的马头，说道：“兄弟，我们该上路了。”

“唏律律～～”

披甲赤兔马嘶鸣一声，算是回应了北炎大元帅赵元。紧接着赵元翻身跳上了马背，拉动缰绳大呼一声“驾～～”披甲赤兔马战马撒腿狂奔，回到了北炎大军驻军所在。众将见到赵元归来，脸上布满了欣喜的神色。赵元下令，大军在此地休息一晚，明日正午继续行军出发，目的地——皇都！

属下一众将领齐齐道一声“喏”便退出了北炎大元帅赵元的营帐。这座营帐，是北炎大元帅的单间，供给北炎大元帅研究地图、开发战术以及休息所使用。天色已经不早，明日早饭之后，便是再度行军之时。这一次，也是不能动手伤姬如发的一次。要知道，如果不是姬如发当年所犯错误，大炎也不会因此落到这幅局面。

第二天正午，北炎大军整装待发，只等北炎大元帅赵元下达命令便可行军。北炎大元帅赵元自诩“飞将”，但是也没有看出来“飞”在哪里，或许就是一个诨号而已。赵元手青龙戟，胯下披甲赤兔战马，威风凛凛地向着队伍的最前面走去。

赵元回头扫视了一眼，手中青龙戟指向皇都的方向，怒喝一声：“北炎军，出发！”紧接着北炎军中爆发出了阵阵的呼喊声，虽然杂乱却是杀气十足。

大军继续行军，目的地——皇都。

而此时的皇都中，皇宫内，南炎皇帝姬如发依旧一如既往的，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龙椅上，除了身边的太监之外，大殿内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当然了，如果说是强行分辨的话，大殿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南炎皇帝姬如发；而那个太监，只能算是半个人罢了。

“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南炎皇帝开口问自己身边的太监。

太监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没有去把皇都内最近的流言说与南炎皇帝听。因为那些流言，全部都是与南炎皇帝不利，并且还是大大的不利。要知道现在在整个南炎全境乱成了一锅粥，大臣们更是直接卷铺盖走人，有的更是连夜离开。

“说吧！没有任何关系的，反正，我心中也是清楚，外边的那些流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喏！”

既然得到了南炎皇帝的肯定，太监也不藏着噎着了，他开口说道，“陛下，在奴才说之前，您……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说！”

姬如发有些不开心了。只是说一些市井流言而已，至于这么婆婆妈妈的吗？再者说，姬如发也能够猜出来一些大概。根本没有必要如此。

“喏！”

太监又一次应了一声，这才开始讲述皇都市井中的流言。当然，有些地方太监专门做了修饰，以免引得皇帝怒火攻心，再落下什么病根子。

“南炎境内各地民怨四起，起义军骤现。北炎军势如破竹，直奔皇都。南炎即将不复存在，老皇帝姬如发，也终于能够死了。百姓们终于能够迎接他们的留巴皇帝回到皇都了。北炎与南炎，终于也能够合成一处，大炎终于能够回来了。”

太监的话，似乎就在南炎皇帝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或是其他，而是怔怔地看向太监，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戏谑地问道：“不对吧！有些话，你说得可能不对。”

太监心里顿时一惊，连忙拉起了一张笑脸，“嘿嘿”道：“陛下，您是皇帝，小的……小的怎么敢欺瞒陛下呢！”

南炎皇帝姬如发扶着自己的额头，将头仰在龙椅的靠背上，喃喃自语，道：“老皇帝姬如发？如果百姓能这么叫朕的话。朕，恐怕在做梦的时候都会被笑醒。但是可惜的是，就连这样的梦，朕也从来没有做过。这实在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啊！”

太监顿时汗流浃背，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啪啪”地就扇自己耳光。南炎皇帝惊呆了，连忙将其扶起，诧异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现如今大殿中只剩下你我，没必要那么紧张。”

“陛下，小的欺骗了陛下，犯下了欺君之罪。能不能……能不能恳请陛下，不要杀了小的。”太监哭得梨花带雨就连南炎皇帝看得都心疼。南炎皇帝拍了拍太监的肩膀，说道，“你这算不上是欺君，不过只是换了一个说法而已。意思还是一样的，算不上欺君，算不上！”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太监连忙再次下跪，“咚咚咚”地磕头，感谢陛下的不杀之恩。

“起来吧！”南炎皇帝点点头，接着问道，“有件事情，朕十分的好奇。所有人都以各种理由离开了。朕因此很好奇，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呢？”

“陛下！”太监再一次跪下，诚恳地说道，“小的服侍陛下有些年头了，现如今陛下陷入了困境，如果小的在这个时候离开，还算是一个人吗？即便小的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人，但是也清楚忠义二字。‘忠’便是至死侍奉一主，绝不叛逃；‘义’便是陛下重用我，那小的也会去回敬你。”

南炎皇帝眼光闪烁眼眶中泪水翻涌，他感动，很感动！到最后的最后，居然只剩下一个太监，这是什么悲惨的命运。南炎皇帝仰望着天花板，回忆过往。

前半生，丞相秦会控制朝堂左右自己的选择，最后还引诱他命令与北胡“开市”，导致大炎境内名不聊生，更是去北胡“旅游”了一遭；后半生，虽然回到了大炎，但是又被南楚来的司马宜控制，居然向着子嗣动了屠刀，只为了屁股下边的这把椅子。

“陛下，您再想什么？”

“朕在回忆从前？”

“您是想北炎的皇帝姬留巴与北炎逍遥王姬留言了吗？”

太监的话叫南炎皇帝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差点儿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存活在世上。只是，他们还是父子吗？回想当年的情况，姬留巴与姬留言甚至要杀了他，同样他也想杀了他们。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还是父子呢！

“不是！”南炎皇帝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没有我的子嗣存活于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