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龙并没有隐瞒李芝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

即便是他杨元龙想要隐瞒也是隐瞒不了的，因为困扰杨元龙这么久的人，就只有赵元一个而已。

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能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过江龙”困扰到这番模样。

“诶——”李芝走近了杨元龙躺着的躺椅旁边，慢慢地蹲下了身子，与杨元龙说道，“还是那件事情吗？”

杨元龙继续点头，头一直没有扭过去看李芝。从刚才开始，杨元龙的视线便一直是夜空，从来没变化过。

杨元龙并没有聊天的打算，李芝也跟着沉默了许久。最后困意来袭，李芝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问道：“不要这么压迫自己，元龙。一切遵照内心的想法就可以。”

杨元龙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都打哈欠了，显然已经是很困了，快回去睡吧！”

不知道为什么，李芝感觉今天晚上的杨元龙变得比以往冷淡了许多。

就好像……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过江龙”一样。

下意识的，李芝开口问了一句“过江龙？”

结果杨元龙浑身猛地一颤，瞬间做出了回复，他说的是——“叫我做什么？我已经退出了江湖。”

李芝脸上带着不甘心，问道：“你摸着良心回答我，你真得退出来了吗？”

杨元龙又不说话了，现场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是的，就是一种诡异的沉默。

两个人明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是就像是有一块无情的抹布一样堵住了他们两人的嘴，让他们即便是有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沉默了许久后，李芝最先开了口。她与杨元龙说道：“不论你选择什么，还是什么都不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杨元龙听完李芝的这番话，终于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这是今天晚上的第一次，杨元龙正视李芝。

要知道，就连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杨元龙都没有抬起头看过李芝一眼。

月光下，杨元龙突然发现李芝并没有当初与自己见面的时候那么年轻了。

也对啊！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物是人非都已经经历了许多次了。

杨元龙注视着李芝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话——“谢谢你，李芝。”

李芝眼神一滞，神色中多少有一些落寞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强行挤出了一模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月光与角度的问题，杨元龙感觉李芝不是在笑，而是在哭。

李芝站起身，与杨元龙说道：“我很困了，我先回房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小心受到风寒。”

杨元龙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赶紧去休息吧！”

李芝在没有说话，扭头朝着卧房走去。杨元龙躺在躺椅上，侧过头默默地注视着李芝的背影，突兀地问了一句话。

问得是：

“我们是一家人吗？”

李芝猛地顿住了脚步，扭过头诧异地看着杨元龙，不明所以。

杨元龙再一次问道：“李芝，我们是一家人吗？”

李芝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吗？”

杨元龙没有回答李芝，而是继续问道：“那我们与右丞相杨元庆是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