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攸才看清楚对方的形容相貌。
只见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英俊青年,这人望之不过弱冠,剑眉星目,相貌堂堂,身穿得体的深蓝色锦袍,手臂上着了两块暗黄色的镶甲护腕,脚踏黑面的斗牛快靴,更显得他猿背蜂腰,体态修长,任谁见了都得赞美一声:“汉家好儿郎!”
青年对着王攸微微一笑,然后又看了一眼里间那两张完好的椅子,示意道:“王大人,请!”
“你......”魏畑正要开口叱骂,却是被王攸挥手阻拦了下来。王攸抱拳拱手道:“阁下功夫了得,本官甚是佩服。只是这不请自来,是不是过分了些!”说罢,又用冻得有些发紫的右脚点了点木门。
“过分?!不不不,这本就是大人的不是,怎么反过来成了我的过错了!难道只许大人的属下拔剑相向,不许我自卫反击了?”青年摆手笑道,然后揶揄的看了一眼目光森然的王辰,又赞道:“好剑法,只是顾忌太多!十成只见七成,此外,那过道本就狭窄,这七成便又削了两成!”
“放肆!有胆待明日你我二人找块空地再一决高下!”王辰怒吼道,但胸口隐隐作痛之下又是咳出了些血,惊得王亥赶忙上前搀扶。
“呵呵。”青年潇洒一笑,也不答应,反而看向王攸,再度示意道:“请!”
“上茶!”王攸将手搭在王辰的肩上,安抚似的摩挲了两下,然后进了里间,快步来到床前,穿上鞋袜,并将卧于被子里的手炉取了出来捧在怀里,最后坐在了椅子上。
“大人好胆魄!”青年笑道,“大人这般背对在下,难道就不怕在下突下杀手?”
“有屁快放!”王攸痛骂道,同时也是掩饰了内心的惶恐。
“不急,其实还可以等等!”青年咧开嘴巴,露出整齐的牙齿,只是这一幕在王攸看来却像是对方在调戏自己,想到这,王攸内心不禁一阵恶寒。
“拖下去可是对阁下不利啊!最多一炷香后,这处酒楼就会被团团围住,到时候阁下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插翅难飞!”王攸恶狠狠的说道。
“这不是还有大人吗?”青年邪魅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王攸的身子,然后哈哈大笑。
“大胆狂徒,你可知我家大人真实身份,倘若被你这等贼子绑了去,我敢说不出一月,整个江南,不,是整个扬州就完了!我家老爷可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大都督,麾下少说有二十万大军!你可以试试!”王亥威胁道。
“我好怕呀!”青年故作害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眼中尽是不屑,然后说道:“就你这等货色也配保护你家主子,你还不如那个会耍剑的呢!你们四人中,就数你基础最不严实,下盘不稳,双目无神,一看就是青楼妓院没少去!”
“骚你娘的!我砍了你!”王亥被人这般羞辱,当即怒发冲冠,抽出王戌的腰刀冲上前要砍了青年。
“住手!退下!”王攸喝命道。
“老幺,你不是他的对手,退出来,咳咳咳!”王辰也开口阻拦道,对方一眼就能看出王亥的虚实,这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王亥羞恼暗恨的瞪了青年一眼,不得已的从里间退了出来,只要这青年起身,他们几人就一拥而上。
“王大人,你看看你这些属下,我只不过说上一句,他就急了,就这样的人我奉劝你还是早些让他滚蛋,至于大人的身份啊,我想想啊。”青年说到这,顿住了,然后伸出左手,又抖弄了一下护腕,然后右手摊在左手上,如数家珍道:“王大人,表字文泱,一十四岁,大治四十一年生人,同德七年,于金陵城应试中举,当时是举人头名,为解元,那年大人才堪堪十岁,神童啊,哈哈。不过此事并非没有先例,初唐四杰之一的盈川先生便是如此。次年,于都中应试又中,为会元。同年四月,金殿之上,圣上亲封探花。哦,差点忘记了,你还是金陵王氏主家嫡子,父乃当朝一品大员,现任节制五镇军事的大都督王子腾,母乃当朝一品诰命夫人石氏,出身缮国公府。大人,在下可有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