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攸突如其来的讥讽声也让在场众人注意到了他,陆构看着这位面目俊秀的年轻公子,只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他望向史鼎,又瞥眼瞧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戏的王子胜。当他的目光从王子胜的脸孔上扫过时,他突然觉得这位公子和后者倒是有两三成相似,于是他试探的问向王子胜道:“节度使大人,这位是......?”
“哈哈,陆总兵好眼力。我还以为你会像这个蠢货一般瞎了狗眼乱咬人呢,看来这有些时候这做主子的就是不一样。”王子胜冷眼看向那名训斥王攸的属官,然后坏笑着将王攸介绍给陆构道:“这是本官内侄,名攸,字文泱!”
“节度使大人,这里可是我金仓卫主将大营,今日在此所商议之事皆是朝廷机密,您将自家子侄带入这里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万一泄露了机密,事后追查下来,到时莫要怪我不近人情!”陆构皱着眉警告道。
“你说他会泄露机密?哈哈哈,史侯爷,你听到了?他说这小子会泄露朝廷机密,不行,我真是要被你笑死了。陆总兵啊,陆总兵,要是今日站在我跟前的是你那位兄长,他保准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可见这做主子的难免也会犯糊涂,你兄长事先给你讲述了史侯爷的身份,难道就没交代你王攸王文泱是谁?”王子胜一面指着王攸,一面对着史鼎大笑着说道,眼角竟是笑出了眼泪。
“王子胜!我敬你是金陵节度使,又是金陵王氏主事之一,是故称呼一声大人,可你莫要忘了这里是我陆构统辖的金仓卫,而不是你金陵城中!你我二人论品秩,皆为从三品武官。”陆构恼羞成怒的直呼王子胜的名字,更是大喝的拍起桌子来,指着王攸叱道:“他不过是你王家一个子侄罢了,什么时候我姓陆的要舍下脸去了解一个无足轻重,不懂礼数的小辈了。这难道就是你金陵王氏的家风不成,什么事都要强上别人一头,来人呐,给我将这竖子拖出营帐门外,先打上二十军棍,以儆效尤!哼!”
“我看今日谁敢动他!谁动谁死!”王子胜虎身一震,当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就要上前抓住陆构的领子好生教训一番,不过却是被史鼎阻拦下来。至于营帐外奉命上前的军士听得里间传来的怒吼声,都不敢进来了。
“子胜老弟,你今日要是动了手,只怕这税银是如期到不了京都了!陛下可是很着急的,这人一着急就会上火,上火的后果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史鼎提醒道,当然也是提醒陆构什么是当务之急。
什么脸面,什么口舌之争,又是什么龃龉,在公家之事面前都不值一提。
听到史鼎提及陛下上火一事,众人皆是悻悻的垂下头来,有不少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侯爷,事情你也看到了,我陆家虽说不及他金陵王氏,但好歹也是八大豪门之首。您可得替我说句公道话,至于这小子目无尊长,且又是个嘴上无毛的少年人,恕下官实在不能容忍,倘若将来人人都效仿,那军中岂不是乱了套了!”陆构恭敬地对史鼎请示道,意在让史鼎秉公处理,至少也得表明一个不偏不倚的态度。
“报!阮大人已到了辕门外!”此刻,营帐外传来一名小兵的通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