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哪来的完人?自然都少不得有些毛病!”尤氏评述道。
“那我有何毛病?”贾珍笑眯眯的瞄了一眼尤氏的身体,问道。“呸!”尤氏羞赧地啐了一口。
“普天之下,没有男人不好色的,就是庙里的和尚道士,也不过是因为清规戒律暂时压制了,在我看来,那帮人就是脑子或者心理有问题,好好的人不去做,好好的家不管,非得去那种地方找罪受。”贾珍看着尤氏欲言欲止的模样,便知道她要举例反驳自己,于是抢先说道:“宫里那位圣人都是三宫六院,更何况你说的那人呢。他只不过眼下年龄还小,没有食髓知味罢了,现在说什么一心一人,将来你可知他会如何?我不妨告诉你,只有男子才真正了解男子的心思,权力,美色,金钱这些东西哪一个不是男子所需求的,所想要占为己有的。在我看来,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纯属哄骗小孩子的玩笑话,当不得真。而且身份决定了太多东西,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嗣延续才是最要紧的头等大事。”
“那你是认为林妹妹一事是那王家大爷用心不正了?”
“不是我认为,而是无论用心正也好,不正也罢,当年只有八岁的他能做什么主,真正的较量和计谋是出自王家舅老爷和林家姑老爷,和他又有什么相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岂能那般轻易就能反对了的?我可不相信这般结果不是早早的就布局好的。”
“......”
“今日算是个好日子,老太太必定高兴的很,你待会见了,奉承着点总是没错。还有太太那边你提一下吃年酒的日子,这样就不用再问凤姑娘了。”说罢,贾珍则是出了门,看见了正躲在屏门后瑟瑟发抖的银蝶,于是命她进屋伺候尤氏起身,此处不在话下。
鼓楼西大街,一处名为“恒舒典”的典当铺子门前,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内,薛宝钗替薛宝琴戴好用以遮面的斗笠,然后指着帘子外那写有“恒舒典”三字的黑底金字招牌,微笑着说道:“走吧!这是今儿最后一处了。”
薛宝琴拉着宝钗的手,跟她一并下了马车,然后进了当铺中。
这家恒舒典规模极大,是京都城中少有的几家大当铺之一,光柜台后的朝奉便有十数位,而柜台外用以接待客人的伙计也多达二十多人。二楼不时传来的算盘声和唱票声此起彼伏,同时也反应出恒舒典业务的繁忙。
“太太,蝌大爷,大姑娘,请!”接到消息的张执事早已恭候多时了,欲将众人迎往二楼雅间。
“张执事,二楼太吵了,我们这一上去,难免惊了众人。就在一楼找个清净的上房,让太太歇歇脚。”薛蝌吩咐道。
“是!蝌大爷,宝姑娘那边还请您帮小的美言几句。”张执事搓了搓手,陪笑道。
“只要东西没有错处,自然我不会找你的麻烦。你们也莫要以为我那哥哥呆傻,素日里任由你们胡来,管不得你们,就想着做出一些欺瞒本家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清楚,太太和王家是什么关系。现如今王家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薛蝌敲打道。
“是!大爷说的小的记在心里了,小的定将尽忠职守,不敢偷奸耍滑了。”张执事拍了拍胸口,向薛蝌保证道,至于这话真实与否,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了。
“好了,命人开仓吧。还有把账簿取来,稍后好一一核对。”薛蝌又命道,然后回到了那一楼备好的雅间内,向薛姨妈和宝钗回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