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通渊默默摇了摇头,淡淡地道:“算了,想走的,让他们走吧。军心已散,杀之又有何益?”手上被擦得铮亮的长剑,被他收入鞘中。p
“这……末将明白了。”p
副将黯然点头,他知道俞通渊也没有了抵抗之心。p
“你也饿了吧?”俞通渊忽然又道:“明天你便率领将士们出城投降吧。败局已定,再抵抗下去中也只是徒增伤亡。”p
“侯爷,那你呢?”p
“我?一臣不事二主,本侯既受建文君之命,自当以死报之,你走吧。”p
“侯爷!”p
副将“扑通”一声跪倒在俞通渊身前,泣不成声。p
“走吧,照顾好自己,也替我照顾好俞靖。告诉他,本侯为建文君尽忠而死,实与他人无关。”俞通渊的声音有些伤感。p
“诺!”副将连拜九拜后,大哭而去。p
“呛啷。”俞通渊猛地抽出腰间长剑,转身对面南京的方向跪倒,横剑在颈大吼一声:“陛下。战机先失,军心又散,俞通渊实无力挽救,不能为陛下效命了,只好来世再报君恩!”p
吼完后用力一抹。p
“噗通。”血溅五步。俞通渊的身子,面对南京的方向缓缓扑倒在地。p
次日,赤壁数万官军,尽挂白幡,穿孝服,抬俞通渊之棺,出城投降。p
李尧等将领听闻越巂侯俞通渊宁愿自尽尽忠,也不愿臣事二主,不禁心中大为感动,俱感叹道:“此乃真将军也!”p
李尧更是下令:命人将俞通渊的遗体风光大葬,并释放其子俞靖于灵前尽孝。p
处理完俞通渊的后事后,李尧马上整编降卒,下令将大笼的肉包子、大桶的猪肉、大锅的羊汤端上来,给饿急了的官军将士进食。p
一时间,狼吞虎咽之声四起。p
只一顿饭的工夫,官军降卒尽数归心。p
第二天,怜星已从武昌派来吴寿安、刘之荣等人驻防赤壁、九江。p
李尧后顾无忧,带领众将,率领十万大军南下攻破德安,与石鼓的朱柏汇合。p
吴城的魏志勇与黄芳也率军击破紫霄,与朱柏的大军同时抵达建昌城下,将屯兵三十万的建昌城给堵住了。p
铅色的阴云低垂在天边,建昌城上空战云密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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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p
当金红色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洒下第一道金线之际,湘军阵前前,传出一声声嘹亮沉闷的进军号角声。p
紧跟着,冰凉的冷风中传来急促而又密集的脚步声,大批大批的湘军士兵在排列队形。p
稍后,冗长的号角声中,沉重地踏步声震撼了建昌城头,踏起万千尘嚣,湘军逼向建昌。p
建昌城城头把守的士兵们看得分明,千百面湘军靖难大旗迎风飘扬,阵容整齐,面容冷肃的行军方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一步步地逼了过来。p
“嘟——呜——嘟——呜——嘟——呜……”p
湘军的鼓手也不敢怠慢,脱下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卖命奋力地击打半人高的战鼓。战鼓声与号角声混合奏响,像是末日的余晖,又像奋起的觉醒,激荡无比地回荡在建昌城外平原的上空。p
这种激荡人心的战争号角,穿透云霄,整个湘军都沸腾了,猛地向前大踏一步,“喝”。p
十几万人的齐声大喝,平地起风波,一阵充满彪悍而勇武之气的音浪,回荡在天地之间。p
金色的阳光下,庞大的大军漫长的军阵阵形,黑压压地不断地逼近着,脚步的震动声,战马的马蹄声,风掠旗帜声,将领的叱令声,让建昌城下前百里方圆内,形成一个充斥了森冷的杀气。p
那些冰冷的长枪,在朝阳下放出骨白色的寒光,令人心生畏惧。p
十几万兵马的数量,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震得地皮微微的颤抖着,鼓荡的烟雾随风飘扬,天上一支斑鸠扇动双翼,被地下大规模的军容吓得嘶叫一声,双翅一展,迅速飞向远方。p
建昌城的四座城门,分别留驻着各五万人马,共计二十万人,余下的十万人则充当轮换的预备队。看样子,陈晖并没有出城迎敌的意思,或许,名不正言不顺的陈晖,也根本指挥不了各部将军。p
眼见无论怎么示威,建昌城都摆出一副坚守的模样,朱柏却一点也不急。p
赣鄱与湖广一样都是富庶之地,李天佑又新得九江的积粮,此刻的朱柏军团正是兵多将广,士气旺盛,无外顾之忧,又有无限充足的后勤可以支持战斗,他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来一场持久战。p
城中的三十万西征大军没有外部的粮草运输,仅仅靠着自身的携带,和建昌城的存粮,是坚持不了几天的。p
眼下朱柏只需要与其对峙,让城中没有安生日子过就行。p
萧茗已经再次传来消息,在李增枝这个主帅昏迷、俞通渊失败自尽的情况下,陈晖哪怕表现得再好,也没有多少将领听他的。大家级别差不多,利益不同的情况下,各有各的注意。p
朱柏这边只要陈兵与城外,给予武力压迫,西征军团必然加速崩溃。p
朱柏的堵路也是很有技巧的,十万兵马很难围住三十万人,他集合所有兵马于一处,建造高台,将数以百计的襄阳炮置于高台之上,然后便毫不停歇地对建昌城进行狂轰烂炸。p
借助于高台的优势,襄阳炮的攻击范围增了更多,十几斤重的石弹,不仅能击中城墙,最甚者,甚至能射入城中三四十步远。p
在这疯狂的轰击之下,不出数日,靠近城墙一线的兵营、房舍,毕将被悉数夷为平地,而不怎么坚厚的建昌城墙,也会被轰得坑坑洼洼,裂痕遍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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