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凉城中,依旧熙熙攘攘。
怡红楼身为西凉勾栏第一楼,生意没有受到外界多少影响!
城外,数里之遥,甘、蒙联军巡游不息。
楼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从未中断!
人们见到许牧的身影,纷纷向左右让开一条通道。
“让开,小天师回来了!”
“走快些,惹了小天师小心拿雷劈死你!”
怡红楼老鸨扭着蜂腰,凑到许牧身前。
“公子,楼上请!你不在的这些天,飞鸿茶不思饭不想,还未曾打过茶围!”
许牧从怀内取出一叠银票,拍到老鸨手中。
“花姐,老规矩,今晚的消费全部由我买单!”
老鸨喜滋滋地吩咐下去,把许牧引到阮飞鸿的房前。
此时,阮飞鸿正拿着一卷书细读,似乎没有注意到许牧的到来。
小窗半开,清风吹来。
盆景之内,鲜花颤动,花瓣随风飘散。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许牧想起一句诗词,不由自主地念诵道。
阮飞鸿听见许牧所念的诗句,心神震动,惊喜地放下书卷。
想要奔向许牧,却又不知何故地停下脚步!
许牧随手关上房门,来到窗前,拥着西凉花魁的娇躯。
低头嗅了一下阮飞鸿头上的发香,神魂在不觉之间有些迷醉,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最近看的什么书?”
“不行,不能给你看!”
阮飞鸿脸上漾出红晕,把书卷成一卷,置于枣红木桌,盖到团扇之下。
坐在许牧怀中,痴痴地望着他忧愁的神色,道:
“公子,你可是为了城外之事担心?”
许牧刮了一下阮飞鸿的琼鼻,轻声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飞鸿扬起手绢,隔着门指了指在厅堂内醉生梦死的人们,道:
“这些人,不知有多少位,也是为了此事烦恼……”
许牧倒了两杯清酒,与阮飞鸿对饮,道:
“今天,不说这些。给我唱几句行么?”
“好……”
阮飞鸿微微点头,倚在许牧胸前,轻声哼唱那首在大晋已流传甚广的《夜西凉。
翌日很快到来。
许牧掐诀停止修炼,打了一个哈欠。
从红木圈椅跳下,给阮飞鸿盖好被嫩白玉腿蹬开的锦被。
正欲悄悄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女子的温言软语。
“还会回来吗?”
“会吧!”
许牧扭头灿烂一笑,如同春日中的暖阳。
阮飞鸿身穿亵衣,扑到许牧怀中,仰头索吻,抵死缠绵。
唇分。
许牧眼神温柔,拂动了一下佳人的长发。
把她抱到床上,重新用锦被盖好。
“我得走了。再晚的话,出不了城,一定会被我爹和沈先生捶死!”
阮飞鸿从枕头下取出一块玉佩,上面镌刻着“飞鸿”二字。
“这是我赢得大晋第一花魁那年,所得的玉佩,你且拿着。到了外面,若有事需要帮忙,可以去当地勾栏找花魁试一试。兴许,她们会卖我一个薄面。”
许牧依言收下,贴身藏在怀内,有些愕然道:
“为何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赠予我?我要做的事,你若被牵连进来,可能是会掉脑袋的……”
阮飞鸿望定许牧,神情圣洁而又坚定。
“你是唯一一个不馋我身子的男子……若是真的被你牵连到,死了,也就死了吧……”
说着,她嘻嘻一笑,皱起琼鼻。
“反正,你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做一对赴死的同命鸳鸯也挺好……”
“不要嚣张……下次,一定把你给正法了!”许牧看着那张吹弹得破的绝色容颜,威胁之意满满。
忽而,他想起一事,皱眉道:
“你不是西凉第一花魁吗?怎么现在成了大晋第一花魁了?!”
阮飞鸿抿嘴一笑,如同水莲花一般的娇羞。
“大晋第一,自然就是西凉第一。此前,我没有让花姐对外说,是担心惹来你们这些登徒子的觊觎!”
许牧认真点了点头,珍而重之地收好玉佩。
在阮飞鸿俏脸上香了一口,从容离去。
谁说勾栏女子最情?
那是没有遇见能够进入她们内心之人。
……
……
一个时辰之后。
一切准备,都已收拾停当。
西凉州上空,乌云密布,似乎是在酝酿暴雨。
许牧、雷万钧、陈鸦九等人,拜别许之朗。
带着三百位身穿平民衣服的西凉虎豹骑士兵,逆着狂风,大踏步走出城门。
城门楼上,出现了阮飞鸿的男装身影。
向许之朗和沈应星欠身致意后,举起鼓槌,奋力敲打军鼓,为众人壮行!
许牧深吸一口气,紧握了一下舍神剑剑柄,夹动马腹,催促众人快速前进。
然而,他们尚未走出多远,就不得已停下。
一队人数约有两千的兵众,黑压压地从道路对向疾驰而至。
倏地停步,拦住许牧等人的去路。
道路正中,缓缓驶出一辆插着钦差旄节的马车。
马车窗户上悬挂的蓝色布帘,被大风吹得飘来飘去,看不清里面之人的面容。
雷万钧扭头望了一眼在身后言矗立的西凉城,纵马越众而出。
“锵”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来人止步,钦差不得入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