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III.珍妮Jnny

就在墓王为自己的新发现沾沾自喜的时候，他的余光瞥到视镜外面神光之剑的寝室里又闯进了第二个不速之客，他先前为了保持屋子里原封不动而掀开布幔的一角钻进了镜子，现在那布幔已经完全被揭走了。

那个样子很凶狠的雇佣兵，叫奈德还是泰德什么的，一个粗野的葛尔登大汉，正在那里东张西望地打探。

好极了，他还有个伴了！

这个另一维度的枢纽空间对人类来说实在很压抑，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是，他打算尽快离去的，但却因为这个家伙在外面团团转而不得不强忍着不适耐心等待。

不久，居然连神光之剑都冒出来了，两个人对话了几句那大个头的男人就跟疯了一样往神光之剑扑过去，墓王藏在视镜后头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个南方佬竟然不自量力去进攻帝国至高魔导师？

意外一桩接着一桩，他们两个打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塔里还突然撞进来一头格里芬。

尽管墓王很快意识到这野兽是一个变形者法师，并不真的是已经灭绝的格里芬。可这仍然相当令人惊叹，要知道杀人蜂平时也就是变个乌鸦、蜜蜂什么的，当然那蜜蜂很致命，所以叫做“杀人蜂”。

神光之剑给格里芬的爪子压在地上，实在狼狈至极，这时墓王既有些看好戏的心态，又有些担忧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目睹到这一幕，会不会马上把他赶到最遥远、条件最艰苦，还整日受到库那利入侵骚扰的北海岸去？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他高高在上的形象会给目击者破坏掉了。

很快，变形成格里芬的法师和葛尔登口音的大汉一起逃了出去，神光之剑也追了出去，墓王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尽管对法器相关的事情一所获，墓王还是感到挺高兴，他揪住了神光之剑的小辫子，有了相当的谈判筹码，相信他们将来一定有很多可“洽谈”的合作空间。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各种商铺交构成，鱼龙混杂的香料街，一道楼梯通往一家不起眼的书铺，店铺的一半都建在地下，使它看上去有些局促，玻璃窗贴满各种陈旧的招贴画，不知道有多久没清理过了。门口堆着几个木桶，里面有些旧卷轴，标价牌都快被日晒雨淋得看不出上面写的字迹了。

雅宾惴惴不安地跟着奈德和布伦登穿梭在街巷，最后停在了这么一个店铺前面，招牌上只写了“珍妮家”，这块木牌也很破旧了，只有首字母比较清晰能够辨认。

临街的窗外沿上坐着一只蓝灰色的猫，正拿一双眯着的蓝眼睛懒洋洋地瞅着他们，随后打了个哈欠，居然开口说起了人话，“嗨，小伙子们，可真慢。”

雅宾盯着它，有些紧张地问，“你，你为什么会说话？”

“这么和女士说话真没礼貌，”猫举起一只爪子向他递过来，“我是来自科卡里荒原的玛查。”

“她是荒野女巫。”奈德加了一句。

雅宾听说过她们，据说她们是一些居住在荒原和沼泽当中的叛教术士，毫不理会教廷关于法师必须加入法环的规矩，由一位非常强大，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女巫庇护，圣殿骑士也拿她们毫办法。

“你是法师。”雅宾明确道。

“我当然是法师——你总是说这么多废话吗？快一点，我的手伸得很酸了。”

雅宾只好上前去握住它的爪子摇了摇，“你好，科卡里的玛查。”

玛差张开猫嘴露出尖牙笑起来，“我是让你亲吻我的手背，你不是侍奉贵族女人的吗？”

“这……我们没有这个习俗……”雅宾放开了她的猫爪尴尬地说。

玛查只好有些失望地说，“噢，这看来是个葛尔登的流行。”

“我们也不吻未婚女孩的手背。”奈德纠正说。

灰猫跳下窗沿，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穿着紫色裙子披着毛披肩的女人，雅宾讶异地看着这令人惊奇的一幕，听到玛查有些不满地说道，“打听人家是否已婚也很没礼貌——而且我是个成熟的女人，一个女人。”

她的面孔看起来还比较年轻，妆化得比较浓，让人一时也分辨不出她的实际年龄，事实上雅宾一向不懂得看女人的年纪。

奈德和布伦登互相看了一眼，都流露出一点奈的神情，玛查常年居住在荒原，所能接触到的人类就是她那个号称千年女巫的母亲，和一些她的姐妹。

她们都和她一样远离人类文明，以自己的一套方式生活着，玛查或许是因为最为年轻的缘故，对人类文明世界并没有排斥的意思，不但如此还非常好奇，不管她母亲的反对，常常变成猫头鹰去人类的城镇观察他们的生活。

这其中尤为令她感到好奇的是城堡里头的贵族们，他们躲在那高耸阴郁的城堡里上演的一幕幕宛如戏剧一般的生活轶事是她乐趣的一大来源。

因此她也通过自己的观察理解从贵族男女那里学到了一套有些对不上号的礼仪。

“所以，珍妮家，这就是咱们搞砸了以后的避难所？”她打量着这家破旧的店面，皱着眉头说。

“我更愿意叫它‘安全屋’，”布伦登解释道，“红色珍妮的朋友们遍布世界各地，这里是其中一个据点。”

玛查于是不断摇着门口的铃铛，喊道，“珍妮在吗？我们找珍妮！”

马上一只大手伸到她眼前捏住了铃铛，是奈德阻止了她，“你还能再大声一点把士兵都引来吗？我们才毁了宫殿的宴会。”

玛查一脸所谓的样子，“是那个金发小子毁的，我只是飞来飞去，除此以外什么都没干。”

她说的也不算太，确实破坏都是神光之剑造成的，她两手叉腰，问奈德道，“说真的，你究竟为什么和他打起来？简直是自杀行为，要不是我及时冲进来——”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奈德的脸色相当不好看，随后他拿指节在门上有节奏地叩了几下。

玛查翻了个白眼做了个“要命”的表情，继续冲着门里面喊，“珍妮在吗？珍妮——”

这时那道贴着各种纸页的棕色木门总算打开，意料之外，露出的却是尸罗的面孔，他警惕地看了看他们身后，“你们没有被跟踪吧？”

奈德摇头，玛查怪异地瞪着他，“你是珍妮？”

“我不是。”尸罗向屋里侧了侧脑袋，让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里面一如所想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什么语言的都有，而且缺乏整理和打扫，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样子，看起来是有一阵没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