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缙留道：“颜爷，吃了午饭再走嘛。再说，夫人至今还没见过玉瓶，你看，是不是方便送到后面，让她也开开眼界？”

颜管家答道：“既然这么说，自然要请舅太太看一看。”顾缙吩咐曾管家：“曾先生，你带颜爷上后面去，中午好好招待颜爷。还有，冯家来了几个人？都一起来。”

颜管家谦谦地说：“谢谢舅老爷，还有两个听差。不过犬子已经开车回去了，下午再来接我。”

顾缙点点头，曾管家领着颜管家下了楼，往后院去了。

后来，颜管家在顾家吃了午饭，颜密开车子来接。颜管家把在顾家的见闻，一五一十都报给主子知道，顾绫笑笑没说什么，只说将楠木盒先送到楼上，别的就没事了。

晚间顾缙来了电话，说是感谢妹妹今天给了面子，改日再谢。再说第二天，顾绫没有应酬，带着顾缙送来的赤霞珠，到姚家来闲坐。

佟氏进来给两位太太斟过茶，亲自下厨去了。

顾绡让笔雅、墨香、隋珠都去给二太太帮手，然后问昨天的情形，顾绫就细细说了。

顾绡听了，便说：“二妹，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跟小时候一样鬼灵精。还不让颜爷坐顾家的车，这是什么缘故？”

顾绫在人前，总是摆着盛气凌人的架势，但在大姐面前肯说实话，她得意地说：“载溆跟梅安生凑一块儿，我不知道唱得是哪一出。大哥自然不会跟他们串通，可万一半路有人算计呢？”

顾绡忍不住笑了，“连半路上的事，你都料到了？”顾绫说：“载溆是不是这种人，我不敢说。古话讲，小心驶得万年船。”

顾绡说：“还好，你说了句古话，要是洋话，姐姐就听不懂了。”

顾绡又想了想，说：“既然有这么多顾忌，你干脆不要答应。”

顾绫“哼”了一声，说：“我只当给大哥一个面子。从小到大，他都没求过我。这回儿，不定逼到什么份上了，只怕那位太太也没少煽风点火。我要是不答应，难道让外人笑话大哥？那载溆跟梅安生算什么，别说载溆是个挂名表哥，就是当着二太太，我一样敢说，他不过是个败家子。梅安生要不是靠着有些家底，也就是四九城的混混。”

顾绡正色地说：“二妹，面子事小，真要出了麻烦，事儿就大了。”

顾绫听了这话，站起身去关了房门，然后坐到顾绡身边，神秘地在姐姐耳边说了几句。“啊？拿去的是仿品？”

顾绡一惊，小声说：“要是识破了呢？”顾绫好像不在乎，很有把握地说：“大姐，你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本来就没几个人见过真的，如今就是老太爷，也不一定分得清楚。别看载溆风雅，我料他必定看不出，就算梅安生有几分眼力。载溆是出了名的会搅和，哪能让梅安生抢了风头。有载溆在，就能蒙混过关。”

顾绡点了点头，顾绫接着说：“就是仿品，也是最好的青白玉，足以乱真了。”顾绡又问是不是真没认出来，顾绫把颜管家回报的话，大概说了一遍，“大姐，你就当是阵风过去了，不用再想了。中午咱们安心品酒，真是好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