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又不是妖族，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和母亲生活在河北城的小院子里。院子很小，可是我很开心。我见的人很少，自从来到河城后，我和母亲很少出去，但是母亲每次都会给我带一些好玩的和好吃的给我。我以为一生，那也妨。只要母亲在我身边，那我就有方向，我可以读书习字，我可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我可以陪母亲下下棋，我可以听母亲的曲，我可以看母亲跳舞。

“可是……可是……一切都变了。我敬重的母亲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花魁，是一个在床上千方百计讨男人欢喜的贱货。就在昨晚，我亲眼看见了她和一个男人在床上，变了，变了，都变了。”

“一切那些让我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都是假的。更可笑的是，我出来后碰见了那个带我们去找寻真相的畜生。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估计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后来我回到家，母亲走了，只留下一封信。信中说：如果有一天，身后长出一条尾巴，就找一个信得过的武侠把它拔掉。”

随后夭灵深吸一口气，咬着嘴唇看向少年，“可是我相信的人竟然一口认定我是妖。假的，都是假的。母亲是假的，你也是假的，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夭灵咬着牙，站起身来，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少年，大声咆哮起来：“所有都是假的，所有人都该死。”

伴随着夭灵声嘶力竭的呼喊，少年有点愧疚和恐惧。对就是恐惧，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夭灵身后扩散出来，并且还在扩散。这股力量已经达到了五阶武侠，灵力化形。而且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还在不断地攀升，六阶，七阶，八阶……还在不停的上升，已经达到了让他不知道的境界。

一团粉红色的光晕从夭灵体内扩散出来，化成一团耀眼的光晕。随后她手中竟然凝聚出了一把粉红色的匕首，那把匕首是一把模糊的光晕形成的，似真似假。

少年此时是一片惊慌，握紧了手中的剑，有什么用？自己只是一个六阶巅峰武侠，在这种实力面前只是被一击必杀。

随后，他握紧剑的手缓缓松开，竟然迎上了那把匕首，然后死死地抱住夭灵。

夭灵浑身一颤，看着抱向自己的少年，问道：“为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跟你一样也厌恶这个世界吧。”

“说真的。你虽然是妖，但是心里简简单单，所以我也相信你。”

说完，少年双手捏住夭灵身后的尾巴。尾巴摸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柔顺，他稍微一用力将尾巴拔了出来。尾巴拔出来后，如同沙子一般随风而散。

少年笑了笑，随后口中一股殷甜，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夭灵身上的气息也散去，手中匕首消失，但少年依旧抱着自己。

夭灵这时想要推开少年，少年感受到夭灵的抗拒反而抱得更紧了一点。

“我也跟你说一下我的故事吧。”

少年被刺中胸膛，身子很虚弱，说话声音很小，但是他是贴在夭灵耳边说的。

夭灵脸颊红得可以滴出血，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我叫莫离，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农村。我娘死得早，我爹就一个人在田地里耕耘，然后拿起稻穗去市集里走几十里路去买。但是我爹长得矮小，村里都瞧不起他。甚至小孩都可以在他的田地里肆意践踏，但是他每次都只会憨憨地笑。人们都说他是一个傻子，还说我是我娘跟隔壁王叔生的。”

莫离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我爹也还是没有说话。我很愤怒，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他先是憨憨地笑，后面说了一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楚，他说‘幺儿，俺们不和他们争’。当时我又是火气一大，直接摔碎了家里的陶碗。他很心痛，也没有骂我，只是默默捡起地上的碎片。我看到这里更是火冒三丈，自己的父亲怎么会这么懦弱？这么卑微？我竟然……竟然……”

莫离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小声的哭泣起来。

感受到少年抽动的身子，夭灵眼睛的水雾重新凝聚，她也伸出了双手抱住了少年示意安慰，柔声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