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深邃的天空中不见半分亮色,就连月亮都被乌云遮住了,黑影重叠,蝉鸣不曾停歇,栅栏里的家畜还在熟睡。陆寅成便听到门外的敲门声,陆寅成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起身去打开门,便看见貌美如花的陈凝雨,她今天身着朴素,没有穿以往的华服,但依然惊艳。
“快,跟我走。”陈凝雨看见陆寅成,没有任何迟疑的说道。
陆寅成刚想拒绝,但想到昨天二夫人让他和陈凝雨参加宴会来着,所以便任由陈凝雨牵着走。但走一半,忽然发现不对劲了,看着自己和陈凝雨牵着的手,浑身一振,连忙甩开。陈凝雨吃痛,转身看着陆寅成,香腮鼓起,气呼呼道:“你干嘛?”
陆寅成挠挠头,有些歉意的说道:“小姐,男女有别。”
“那怎么看着你姐姐跟你就差没亲上了,也没见你说男女有别。”陈凝雨小声嘀咕道。
陆寅成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便问:“什么?”
陈凝雨摆摆手,心虚道:“没什么,就是说你姐姐长得好看。”
陆寅成想起姐姐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姐姐自然是漂亮。”
陈凝雨看不得他傻笑的模样便催促他赶紧出府,不一会,两人到了那个狗洞面前……
“小姐,我们去参加宴会,这是什么特殊仪式吗?要钻狗洞?”
“别问那么多,赶紧出去。”
说完,陈凝雨便从狗洞中钻了出去,陆寅成看着千金大小姐的狼狈模样,也摸不清头绪,只能傻乎乎的跟上。
出府以后,街道上空一人,隐隐约约听到有打更的人在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陆寅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肉贩的砧板上还有些油光反照着月色,不知是谁的菜篮子未曾收去,地板上破碎的裂痕应是行马踏出来的,似乎能看见它日常的繁华。但总感觉怪怪的,大半夜的参加宴会?谁家公子这么有雅兴?兴许是自己太久没出府,外面世界就流行这种呢。
陆寅成跟着陈凝雨,有点怯弱,双手不停的扯着衣襟。不一会,陈凝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陆寅成,美眸盯着他,认真道:“寅成,带我私奔吧,我喜欢你。”
陆寅成一楞,好久才消化这句话,吞吞吐吐的说道:“不敢……受……小姐……宠爱。”
陈凝雨美目中闪过一丝落寞,而后笑道:“本小姐跟你开玩笑呢。谁会喜欢你这个愣头青?”
陆寅成松了一口气,也对陈凝雨笑了笑,说道:“是小的愚钝,不知小姐真意。”但夜色深,他未曾看见陈凝雨眼中噙着泪。
陈凝雨重新转过身去,背对着陆寅成。在不经意间用衣袖擦了擦泪。
两人就这样一直走着,空荡的街道响起两道节奏不一样的脚步声,谁也没有在说话。
不知又走了多久,两人走到一个巷子里面。巷子幽深,借着月色,不见任何东西,陆寅成也看不见陈凝雨,心里一紧,便疾步跟上,但是他竟然撞到一个柔软的身躯上,是陈凝雨,她似乎是停下了脚步。而后,陆寅成便感觉一副柔软的身躯紧贴着自己,便听见有些哭腔的银铃声音:“寅成,不要动,好不好?”
陆寅成依然知晓陈凝雨在抱着他,抬起双手正要一把推开,却听见陈凝雨说道:“这个世界我只有你了。”
陆寅成脑中一振,那个人也说过同一句话,自己想回去却又回不去的地方,她还好吗?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幸福或是难过,便缓缓放下双手没有推开。
见陆寅成没有推开自己,陈凝雨心中偷笑,更加紧紧的贴住。黑暗中两人依靠,仿佛这一刻时间禁止。
陆寅成回过神来,一把把陈凝雨推开。陆寅成已成为武侠,这一推,还得了,陈凝雨直接飞出去了。
陈凝雨跌倒在地,生气的大喊道:“陆……寅……成!!!”不知惊醒了多少人家。
两人又走了一会,天渐渐露白,陆寅成不知跟陈凝雨绕了多少弯路才到这次的目的的“洛府”。
洛府恢宏气派,屋檐飞翘,府门前有两个石狮,狮子雕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看上去震慑人心,这等阵仗丝毫不输陈府。陆寅成就这样看着洛府,仿佛第一次到陈府时,内心比震撼。
“宴会还要等上很久,我们就在门前等待吧。”陈凝????????????雨动听的嗓音在陆寅成耳边响起。
两人便在洛府一直等着,渐渐地,车马来往,人们开始在门前街道行走。当人们看见陆寅成和陈凝雨也没有觉得奇怪,看他们的穿着只把他们当做乞丐。如是放在其他府门,铁定是要被赶走的,但洛滨爱戴百姓,平常也会施舍粥米,未曾赶走任何颠沛流离的人。人们也就渐渐习惯洛府门前有乞丐。或许这就是陈凝雨今天穿素衣的原因。
又等了一个时辰之后,天已经亮了,府内家丁涌出将两人劝说至府门边缘,“两位,今天府内将要举行桃花宴,请移步。”
老爷可是嘱咐他们不能虐待乞丐,便好心好意的说。
陆寅成赶紧作揖,说道:“大哥,我们便是来参加桃花宴的。”
家丁一怔,随后笑了笑,略带嘲讽的说道:“很抱歉,老爷只邀请了贵家公子,小姐,没有邀请乞丐。”
陆寅成刚要反驳,却被陈凝雨拉到对面的街道等待,并说道:“本小姐不想和这些下人狡辩,去对面等便是了。”
陆寅成转念一想,也是,陈凝雨如此高贵,怎么会和下人争论。难不成去大喊道,我就是陈家大小姐,陈凝雨。不合适,不合适,他可不想那么丢人,便索性在对面等待。
……
“夫人,小姐不见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一名女仆急匆匆的向何玉洁说道。
何玉洁脸色一僵,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愠色,大骂道:“这丫头,指定又跑那去玩,偏偏是这个时候,给我找!”
女仆战战兢兢的出门去。
何玉洁叹了口气,拿起茶水轻抿一口,又叹了口气,“雨儿,什么时候你才能懂事啊!”
众人在府里上上下下寻遍,就是不见陈凝雨的身影,陈毅为此大怒,又摔杯,又砸桌,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
时间快到,众人寻找果便离开陈府前往洛府。这一路上,何玉洁和陈毅心事重重。而在前方骑马的赵禾安和陈轩则是相谈甚欢。
“陈兄,你妹妹真有意思,还离家出走,够泼辣,这样的女人我喜欢。”赵禾安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