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一惊一乍的。
我不知该怎么说,只好说可能是白天战斗时受了些刺激,太过于紧张罢了。
厉乐没说话,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了我扔在地上的刀把上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忙解释说刚才我试着修了修这把坏了的刀,但看来确实坏得厉害,不过因为是祖传之物,再破也得带回去。
没想到厉乐反倒是点头,看来他对佣兵的这个传统也很了解。
但他还没有走,又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自言自语到真奇怪,我刚才居然感受到了灵魂法术的波动。
我没敢应声,他也似乎对自己的感应有点怀疑,毕竟灵魂法术是极难也极高深的,我在佣兵学校听老师们讲过,而厉乐显然从来没把这东西怀疑到我的头上。
厉乐又站了一会儿,然后略有几分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但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盯着我扔在地上的刀把。
我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担心他会看出什么。谁知他却对我说道:
“你的那把刀还是别用了,尽管是家传之物,但也是把劣质品,刀身和刀把竟然还不是一体的,就算是修好了,到了战斗时也可能会害死你自己的。没想到过去的武器商,居然也偷工减料的,奸商,真是黑透了。”
他终于回去了。
我长吁一口气,有些沮丧的重新坐下,收拾起那把悲催的祖传之物的散件来。
然后,我突然惊讶的发现,我的脑子里居然多了一部分记忆,似乎就是刚才那声音说的东西。
我居然能背下来了。
我又惊又喜,手都有些发抖,连忙抽出日记本找了这一天的背面,把脑子里背下来的话写下来了。
防备着,万一哪天忘了呢。
现在天亮还早呢,我快点再看看这些话,到底是什么东西。
(下面这块显然又是后来写得)
今天,崔宁四个人让我们呆在原地休整,他们又叫着严岩一块出去了,指定让白发老哥负责临时当头儿。
我有种感觉,他们已经找到那处遗迹的线索了。
昨天晚上我把那些话默写下来了,现在想想,挺没必要的。
因为我根本就没忘,在脑子里记得很清楚。
昨天晚上我又重新背了几遍,渐渐的,我开始感觉到身边的环境不一样了。
我渐渐的居然感受到,有一团一团黑色的物质,漂浮在我的身边,慢慢的向我移了过来,吸附在我的身体上,又慢慢的消失。
莫非这就是法术修炼?
太有趣了。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有希望会成为法师吗?
这就是祖先带来的礼物吗?这就是开启的秘密吗?
天呀,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只是······我感受到的东西,怎么和老师们在课堂上讲的不一样。
我记得老师们都说过,法师的最终修炼方向,主要取决于修炼者感受到空间中的元素性质,比如有的能感受到火元素较多的,有的会感受到水元素较多,这些感受就决定了修炼者以后会成为火系、水系、土系法师,甚至比较小众的电系、木系和风系法师。
那我感受到的这算是什么?
奇怪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别对外说了。
但我肯定要坚持练下去的。
我又想到了初阶佣兵学校的班主任,在毕业典礼上,那个壮汉低声对我道:“你这小家伙,人不坏,但身子骨单薄了一些,先天资质平平,家庭条件又那么差,好一点的进修学校,像术师学院、医师学院之类的,你既学不了,又没钱去学,还是去安心做个初阶佣兵吧,先好好活着,再攒点钱做个小生意之类,养家糊口一辈子,就可以了。”
我向他鞠了一躬,接过毕业证书。
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好,也真心感激他,可我内心,既不情愿,也可奈何。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但我不死心啊,有一年我用尽了所有的积蓄,去蓝齐帝国的法师学院做了一次测试,看看我有没有成为法师的希望。
测试的结果当然是绝望。
还害得我饿了好长时间的肚子。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练了有没有用,我也没有其他这方面的法术书,但不管怎样,练就行了,不用想那么多了。
在这荒原上,尽管我现在还活着,但也够侥幸了。
因为我不知道明天死的人中,会不会有我。
我真的很想变强。
日记读完了。
那刹就是这样重新开启了他的人生了吗?
显然光凭这点还不够,这显然只是一部入门的功法。
晨曦叶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将那几页翻了过来。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弱者会送命,强者变魔鬼”的功法到底是何方神圣。
至于自己会有什么结果,她根本就不怕。
当年在观星楼上的好多法师都曾在背后议论过,那个叫小叶子的女孩,在还没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先学会念法术咒了。
她仔细的辨认着那难看潦草的字迹,慢慢的在心里读着:
“末如梦落为休止不若至落·······”
字数不算多,凭着对咒语学的理解,晨曦叶很清楚的就判断出这应该就是一个最基础的修炼咒语。
不过这内容确实不同于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基础咒语,那刹当时作为一个法术菜鸟,都能感觉到修炼的状况似乎和他的老师们讲的过知识不一样。
晨曦叶特别好奇像日记中描述的那一团团的黑物质到底是什么样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法术。
和往常一样,她只读了一遍,就把这些咒语基本上都记住了。
看了看四周,一切如旧,那就再背一遍吧。
晨曦叶在心里又快速的默背了几遍,用心的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她拿着那几张纸,长久的站在那里,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黑暗中突然发出一阵轻轻的低笑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在这个安静的如同坟墓一般的地方久久回荡着,让别人听了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笑出声的人,居然是晨曦叶。
在这个幽闭的环境里,她竟然少有的笑了起来。
什么呀,这咒语,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是不是应该用什么古文字,或用其他什么东西写出来才有效果吧?
或许死的那三个人,压根儿就是巧合吧。
想想也是,那刹在当年,学问一般,识字不多,他可能确实把咒语记住了,可是他也法用正确的文字表达出来吧。
这会不会是当年那刹的一个误,结果这些年下来成了一场闹剧,居然把大家吓成这个样子,还当成了头号恐怖恶咒,把它结结实实的封印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害得自己为了拿到它费了这么大的力气。
这可真是呆子骗了傻子,大家全都成了傻子,都被当年那个初阶佣兵,忽悠得不轻啊。
晨曦叶越想越可乐,最后居然乐不可支,笑声越来越大,越笑越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
她今天晚上这笑声,几乎是之前几年的总和了。
她几乎要笑出了眼泪。
但笑声一下子停住。
晨曦叶的脸上突然严肃了起来,两只眼睛射出了寒光。
她死死的盯着手里捏的那几张纸。
纸居然开始冒烟,缓缓的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