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艾弗里奇紧张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抓到了艾弗里奇的什么把柄。
“他的惯用手是左手!”柳君然的嗓音突然尖锐了起来。
“……”
艾弗里奇冷笑了一声,他瞅一下眼帘,看着自己那只已经废掉的手。
而艾弗里奇身上的血洞还在往下滴着血,显然是已经快到极限了。
系统的提示声也到了柳君然的耳边,柳君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似乎过了一遍电流——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舔狗目标,因此受到了些许惩罚。
但是身体过电时带来的颤抖,却让柳君然的悲伤表现的更加明显了。
“那看来我们的柳君然先生……应该也知道他的字迹吧?就只能拜托柳君然先生来帮忙了,我记得你左手签字也很好看,上次签合同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
柳君然作为安德烈家族的二把手,自然也有代管安德烈家族的权利,有柳君然来签字,自然也是合法的。
柳君然咬着牙慢慢往前走去。
而弗朗特终于松了一口气,房间里的氛围好了不少,就连几个将枪口对准艾弗里奇的人都放松了警惕。
房间里突然伸进来了一颗烟雾弹,大量的烟雾充斥了房间,就在对方想要将枪口提高去射击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大量的枪声。
柳君然早就已经摸清楚了周围的位置,他那一眼就记下了,房间里面的摆设和人员的布置,在浓郁的烟雾当中,他依然抓住了艾弗里奇的手,抬手就将人背在了背上。
柳君然绕过了枪林弹雨,即使有枪弹擦过他的身子,柳君然也一直往外跑去。
“幸好提醒穿了防弹衣……”艾弗里奇在柳君然的背上感叹道。
“你还说呢,谁能想到你败得这么惨。”柳君然冷笑了一声。
“海警是真的来了吗?还是只是你的说辞而已?”
“真来了。”柳君然快速的穿过走廊,安德列家族的人在后面垫背,柳君然带着艾弗里奇快步的朝着甲板的方向冲过去。
他们已经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还有警方特有的警告声,而柳君然加快了脚步。
他紧紧的抱着自己身上的艾弗里奇,带着艾弗里奇快步的朝着飞机的方向冲去,他终于敢在海警赶过来之前将人送上了飞机,但同时他也看到了正欢乱逃窜的弗朗特。
柳君然犹豫了一下,他走下飞机给了弗朗特的腿一枪,然后拖着弗朗特伤残的身体上了飞机。飞行员快速的将飞机拉升,海警在下面朝着直升飞机射击,却没能将飞机打下来。
柳君然的身旁,一个是伤残的艾弗里奇,一个是伤残的弗朗特,而柳君然本人也是个半伤残人士。
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手擦干自己脸上的血痕。
柳君然疼的呲牙咧嘴的——像是这样的小伤,系统是不会帮他清除疼痛感的,所以柳君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脸颊被擦伤的疼痛。
“我要是破了相了,那这回可算是出了大事了。”柳君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破相在你眼里竟然是大事呀?”艾弗里奇有气力的说道。
柳君然没空和艾弗里奇在说什么,他打电话给赛西,然而此时赛西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柳君然心中焦急,而艾弗里奇也意识到了什么。
旁边的弗朗特躺在座位上,像只死狗一样冷笑着。“你就算把我带上了也没用,赛西肯定已经被警方抓住了。库克本来就想要把仓库的位置提供给警方,那里面不仅有枪,还有毒品,只不过是少量的枪和毒品……等艾弗里奇一进去,仓库就要爆炸,艾弗里奇和警方的人会一起上西天的。”
“你就剩游库克扰乱你的计划?这应该不是你计划内的事情吧?”
“我知道那家伙摆脱我掌控的时候已经没用了,我哪里知道他竟然会那么疯狂把所有的事情都泄露给警方,只为了报复他眼中的大哥啊!”弗朗特冷笑着。
他原本是想要黑吃黑的。
弗朗特原本的计划是留下赛西,毕竟赛西还没有成长起来,然后杀死库克和艾弗里奇。
但没想到的是,库克竟然提前把消息泄露给了警方,而艾弗里奇也已经怀抱着黑吃黑的想法,组织了人来伏击弗朗特。
弗朗特想要等艾弗里奇签下合同,再直接解决了艾弗里奇。
但是库克却没等得及——因为库克压根就不知道黑吃黑这件事,反而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像他设计的那样,同时还增加了第三波人在船上伏击艾弗里奇。
第三波人早动手,导致所有人都乱成一团,如果不是弗朗特布置的人多,而且留有后手,他也不可能坚持到最后。
但最终还是被柳君然打断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弗朗特咬着牙。
“我要是不来的话,你们所有人都要被海警包围,等着去西欧监狱里面吃牢饭吧。”柳君然笑着望着弗朗特。“你以为我把你带到这里是干什么?”
“你——”
“你如果死在了那艘船上,最后肯定要有一个交代,到最后,我们的嫌疑反而撇不干净了。”柳君然对着弗朗特笑了起来。“但是如果你的尸体不见了,你不在那艘船上,所有的事情可由不得你手下的人说了。”
弗朗特的眼睛瞪大了。
“我给钱!我可以告诉你们库克都和哪些人交流,我可以把库克那些违禁药物的供货渠道都告诉你们,我可以……”
“我们从来都不做违禁品生意。”艾弗里奇闭上眼睛。
柳君然拉开了直升机的舱门,弗朗特抬手抓住柳君然,而柳君然却笑着用手掰断了弗朗特的手指,将人直接推下了飞机。
弗朗特的脸上露出了惊悚的表情,他下面是茫茫大海,而他本身也已经被枪打中。
而这位从北美洲前来、背后带有官方背景的黑暗界的枭雄,就这么沉睡于茫茫大海之中,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弗朗特的消息。
柳君然的眼神冰冷,他沉默的看着弗朗特消失在了海洋里,尖叫声飘散在风中,而柳君然的发丝被风拂过,烈烈风声响在耳边,柳君然极为艰难的顶着旁边的座位将舱门关上。
“没能打通赛西的电话吗?”
“没有。”柳君然闭上了眼睛。“要么就像他说的,被炸弹炸死了,要么就是被警方的人逮住了。”
“你没有通知他,就往我这边跑?”
“我怕打草惊蛇,万一惊动了警方的人,你这边会出问题的。”柳君然的拳头紧握着,他一时间有些慌乱,而赛西尽力将手盖在了柳君然的脑袋上。“别怕,我不会怪你的……受了这么点小伤都害怕的很,怎么敢冒险冲进来救我。况且你连防弹衣都没穿……”
“别动,疼。”柳君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他的眼睛里面还带着几分茫然,显然还没能从刚才的情绪当中缓过来。
艾弗里奇想笑,但是牵扯到了伤口以后,艾弗里奇只能瘫在椅子上。
“我都已经成这样了,还没喊一声疼呢。你才伤的那么小个伤口,就叫疼……”艾弗里奇奈地闭上了眼睛。“赛西的事情还要你帮忙周旋了。”
“好。”柳君然点了点头。“但是两年内……他可能没办法回来了。”
“这么大的事儿,只需要两年就能平息,已经很简单了……”
直升飞机把两人送到了一处私人医院的楼顶,医生快速的将艾弗里奇送去了急救室抢救,而柳君然则通过电话寻找着赛西的位置。
柳君然没有发现任何爆炸的新闻,因此断定,赛西大概是被捕了。
不知道是不是警方特意隐藏了赛西被捕的消息——柳君然几次打电话到警方那里询问,都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对方想要把消息先压下来,至少从赛西的嘴巴里面问到有用的信息再说。
但是柳君然却需要争分夺秒的和他们抢时间。
他问了许久,一整个晚上几乎都在打电话,艾弗里奇被送出急救室的时候,柳君然不得不跟着到了病房当中。他一边和赛西、警方那边联系,一边听着医生的安排。
一阵忙碌之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柳君然才收到了赛西的消息。
柳君然特意把赛西的消息压了一晚上,是为了突击审问赛西,希望能从赛西的嘴巴里面套出点有关地下组织的消息。
赛西毕竟是刚刚入行,以前也一直都是学生,所以即使赛西说了什么事情,柳君然也觉得不怨赛西。
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不妥当,而且柳君然心里始终对赛西怀着愧疚。
虽然艾弗里奇觉得没事,但是柳君然却没法心安理得。
刚确定赛西所在的位置,柳君然快速联系了律师,带着律师到警局和警方的人交涉。律师表现的非常强硬,他们最终还是见到了赛西,但是全部过程必须录音录像。
“……证据确凿吗。”柳君然沙哑着嗓音问着里面的赛西。
赛西似乎只用了一个晚上,就磨光了自己所有的精气神,坐在玻璃后面的时候显得异常的憔悴。
他凝望着柳君然,突然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嗯。”
“是昨天晚上去找父亲的时候受的伤吗?”
“对不起。”
律师已经把大概的情况和赛西说了一遍,但是用的是一些比较特殊的话语。赛西只听了一遍之后,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清楚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
在利益面前,抛弃他一个以换来其他人的平安是很正常的事情,赛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只是很伤心——为什么做选择的人是柳君然呢?
“我会想办法把你捞出去的。”
“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让你把我捞出去的。”赛西对自己现状非常的清楚。“他们想要把我困在这,用我来当做和安德烈家族谈判的筹码。”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会出来的。”柳君然抓着赛西的手,他手心的温度传到了赛西的身上,但是赛西却感觉不到。
赛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的冰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赛西却始终觉得不舒服——他既然没有做任何事情的话,为什么会被柳君然抛弃呢?
赛西望着柳君然的眼睛。“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赛西小心翼翼地问着柳君然。“为什么……”
“……”柳君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复赛西。
他抓着赛西的手,就不知道要说什么,眼前人的眼神让他感觉到有些痛,但是柳君然……他敢保证自己心里有怜惜,可是……
柳君然抿着嘴唇。
“库克他们都已经死了,这件事情与我们关,弗朗特和库克交易,结果双方都想黑吃黑……但是谁都没跑掉。接下来的官司可能会和你有关,但是我保证,你不会进去的。”柳君然直直的望着赛西。“相信我,马上就要开庭了,你的事情是加急加快审理的,论在法庭上问了什么,论我做了什么回答,你都要相信,我是绝对会保你出去的……有些事情没办法和你说,但是……等我。”
柳君然认真的和眼前的人承诺着。
赛西的眼神望着柳君然,他看柳君然就像是在看救世主一样,他似乎仍然期待着柳君然能够真的实现他的诺言,但是柳君然知道有些事情没办法现在就说明白。
——比如在柳君然离开以后,他就被警方传唤了。
面对着警方播放的小视频,柳君然气定神闲的看着小视频里的人,慢悠悠的对着警方的人说道:“这是库克和赛西一起做的局,他们两个给我下药,一个上了我,一个拍视频,警官,您拿这个视频来问我,是想要揭我的伤疤,还是想和库克一样拿视频来威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