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场舞弊案过去了一个多月,既没有任何人查问过这件案子,也没有任何人因为这件事被捕,甚至连问都没有人问一句,仿佛这次的科举舞弊案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阅卷工作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朱聿鐭也亲自去了几次阅卷的场所,自己看了几分试卷,同时勉励了几句阅卷的官员,希望他们能尽心办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那么的风平浪静。
整个朝堂之上唯一的波动就是朱抗虏去了南京,以皇太子的身份署理两江总督;皇二子朱破虏以第十五军长史的身份被派往了蒙古,协助刘体纯进行蒙古屯田。
两位年长的皇子被一南一北的调离了权利的中心。
虽然朱聿鐭在力求淡化朝廷上的所有变化,但是万元吉、吴春枝和何楷终究都是老官僚,对于官场上任何细微变化,那嗅觉比狗鼻子还要灵。
在万元吉的寝室之中——万元吉病了,据说病得还不轻,吴春枝和何楷是以探病的理由进的万元吉的寝室——万元吉、吴春枝和何楷三人围着一张四方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茶水,放低了声音,正在说话。
“吉人兄,你说这陛下突然将太子殿下派往南京,二皇子派往了蒙古,这是要做什么呀?”问话的是吴春枝。
万元吉没有回答吴春枝的问话,而是给二人斟满了茶水,然后问何楷道:“玄子,你看呢?”
玄子是何楷的表字。
何楷喃喃道:“或许是陛下准备彻查科场舞弊案了。”
万元吉问道:“何以见得?”
何楷道:“陛下将两名年长的皇子远调南北,这显然怕科举舞弊案牵连到了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
吴春枝道:“吉人兄,我和玄子都说了各自的看法,你是怎么看的?”
万元吉沉默良久。
吴春枝和玄子互看了一眼,吴春枝道:“吉人兄,你怎么不说话?”
万元吉道:“我看陛下可能要对你我下手了。”
“下手?”吴春枝问道:“下什么手?”
何楷紧张的问道:“何以见得?”
万元吉道:“二位想想,如果陛下只是要彻查科举舞弊案,他何必将太子殿下和二皇子远调?”
吴春枝道:“这不正好说明了陛下是怕太子殿下或者是皇子殿下被牵连进来了吗?”
万元吉冷冷一笑:“远调了就不被牵连了?远调了,一旦被牵连,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啊。”
何楷只觉得后脊梁发冷:“难道陛下真的要……”
万元吉道:“他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太子在南京,一旦北京有变故,太子立刻就可以在南京登基,并且和二皇子南北呼应……”
冷汗从吴春枝的鬓边留下:“吉人兄的意思是陛下已经开始要防着有人作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