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平壤倭寇投降的前半个月,在北京的朱聿鐭接见了从沙俄来的使者。
其时正是仲春三月,沙俄的使者就是当初进犯北京的军长弗兰茨别科夫。
他坐在一顶轿子中,隔着轿窗看去,广袤无垠的原野,深绿的麦田一直接到天际。阡陌间踏青的人们扶老携幼,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挎着篮子剜野菜的村姑手握小铁铲在垅间低头寻觅着,女伴们不时发出叽叽咯咯无忧无虑的笑声。总角童子们则多是放风筝,有呵着粗气起线的,有飞奔着拖着不情愿起飞的风筝没头没脑地只是跑的,还有被父母逗着,坐着垅头看天上的风筝的,也有不少稚童吮着指头向这边张望的……一派人间熙和欢乐景味。
不一会儿轿子来到北京城下,灰暗高大的北京城墙,暗红和鲜绿的苔藓布满这座几百年历尽沧桑的老城砖上,斑驳陆离,锯齿一样的堞雉上荒草和春草并生,逶迤向远处绵延,城下碧波荡漾的春水,青翠欲滴的岸柳。
北京城的城墙当年他也看过,但是仅仅只是看过。
在城门口,向卫兵表明了身份,由卫兵领到礼部衙门,再由礼部上报紫禁城。
然后由礼部安排在驿馆中住下,等候陛下的宣召。
次日,朱聿鐭在乾清宫召见了弗兰茨别科夫。
苏观生、刘文秀等一干文武众臣分立左右。
弗兰茨别科夫这是第一次进大明的皇宫,他被紫禁城的富有所震惊,整个人犹如梦游一般。
见到了朱聿鐭,这个当初放自己一马,没有将自己赶尽杀绝的大明皇帝,自然而然的双腿一弯,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朱聿鐭面无表情的问道:“弗兰茨别科夫先生,你要见朕有什么事吗?”
在大臣们的面前,朱聿鐭很少自称为“朕”,但是在外国使者的面前,他必须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大明皇帝的与众不同和威严。
通译将朱聿鐭的话翻译给弗兰茨别科夫听过后,他答道:“我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我奉大俄罗斯帝国沙皇的命令来知会贵国,希望贵国能够从朝鲜和蒙古撤出贵国的军队,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蒙古自古便是我大明的疆土,你沙俄凭什么叫我国撤军?”朱聿鐭气定神闲的道:“至于朝鲜,我大明的军队是接受了朝鲜国王李淏的邀请,帮助他们驱逐倭寇的,你们又有什么权利让倭国撤军你?”
弗兰茨别科夫听了通译的翻译后,满脸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如果皇帝陛下不愿意从蒙古和朝鲜撤出贵国的军队,那我大俄罗斯帝国就治好派兵和贵国兵戎相见了。”
苏观生、刘文秀等都没有想到这个俄罗斯的使者竟然会直接的发出战争的威胁。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大明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开辟新的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