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寒冷又危险。

但是高一功来了，并且明军是来帮助自己收复国土的，友军的主将都来了，他若再不来，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和李淏同来的还有数十名朝鲜的官员和熟悉平壤周围地形的在义州招募的朝鲜溃兵。

他们目前都被高一功编成几个小队分别派到了围住平壤城的几个明军方阵队伍中去担任向导了。

李淏在和高一功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深切的体会到了朱聿鐭的不容易。

高一功，一员武将而已，李淏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只要高一功说话的声音稍稍大些，他便浑身颤抖。

朱聿鐭要面对的却不止一个高一功，还有李定国、刘文秀、田见秀，这些人没有一个比高一功差。

所以，李淏对所有朝鲜文武官员再三向叮嘱：高督帅为人刚正有威、沉毅严峻，是明、朝联军的最高统帅，对他必须毕恭毕敬，遵令而行，不得稍有违逆。

高一功驻马观察了一番，抬头瞧见紧挨北城陡峭而立的那座牡丹峰顶高高飘扬的德川氏“五七桐”家纹旗时，不由得暗暗蹙了一下眉头：这座牡丹峰地势险峻、居高临下，与平壤城形成掎角之势—确是大为可虑啊！

张鼐道：“督帅大人，但是只要拿下牡丹峰，平壤城就是囊中之物。”

高一功问道：“怎么拿？”

张鼐道：“只要能够冲到牡丹峰山脚下，拿下牡丹峰就不在话下。”

“小鼐子，咱们能想到的，倭寇也一定能想到，倭寇一定会在牡丹峰部署重兵的。”

张鼐想了想，问李淏道：“朝鲜大王，有没有别的路可以上牡丹峰？”

李淏拱手道：“回禀张将军，有，临近大同江的一面也有道路上去。”

“好！”张鼐对高一功道：“督帅大人，你指挥大军从前面进，我领一支人马，从背后抹上牡丹峰。”

高一功道：“先派人去探探路，如果倭寇没有防备，你这确实一条妙计。但是，无论倭寇有没有防备，我军都必须马上进攻，咱们从前面攻得越猛，这样的话你的计策才约有成功的可能。”

“遵命！”

高一功道：“传我将令，明日一早，全军开始攻城。”

寅卯之间，平壤城北面的牡丹峰上，大雾弥漫，历久不散。

牡丹峰半山腰上的倭兵大营帐外的了望台上，牡丹峰守将竹中天光一拿着一架从葡萄牙人手中买来的千里镜，全神贯注地望着山坡下面，却只看到天地之间白雾茫茫，什么也瞧不清楚。

不得不说，竹中天光确实有为将的潜质。

大雾加上明军营寨中寂静无声，在一切都看上去合理的情境之中竹中天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