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秀瞥了一眼高一功,冷冷的道:“陛下,微臣不同意高一功之言。”
朱聿鐭笑问道:“温甫,你有什么话便说。”
刘文秀气愤填膺拱手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不将建虏余孽杀尽,既对不住我等先帝,也对不住陛下的先帝。”
向来慈悲,向来言语不多的田见秀道:“陛下,这对建虏之仇恨,不是陛下一家一姓的私仇,而是国仇,此仇不报,何以立国!”
何楷拱手道:“陛下众位将军所言甚是,请陛下为国报仇!”
朱聿鐭这是第一次面对“官匪一家”的局面。
其中表现的最为愤恨的是刘文秀,所以朱聿鐭决定首先说服刘文秀,不然难以说服他人。他问白文选和马元利道:“二位将军也是这么看得吗?”
马元利道:“微臣就是如此看待。”
白文选闭口不言。
“毓公,怎么不说话呀。”
白文选看了一眼众人,然后道:“陛下,微臣以为,一刀杀了他们太便宜了。”
“那依毓公的意思呢?”朱聿鐭心想这个白文选绝对是比他们还要狠的狠人。
白文选道:“一刀下去,就只疼那么一下,在这说来,到底疼不疼,在场也无人经历过,随后他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砍头不过头点地,那也太便宜他们了。以微臣的意思,将他们全部收监,然后一个一个的审,一个一个的问,让他们将对我大明犯下的滔天罪行全部交代出来,而且还相互映证,说得有出入就动用大刑,说得好的,就鼓励他们相互检举,相互举报,举报得越多,建虏就越发的丑恶,越发的活该被灭亡!”
“好!”白文选这话一出,朱聿鐭高声喝彩道:“毓公老成谋国。诸位,建虏确实对我大明犯下了滔天罪行,现在他们全部束手就擒,杀几个俘虏还不简单吗?一刀一个,手到擒来。但是,那我们岂不成了和建虏一样的畜生吗?再者,杀了他们,日后的史书上怎么记录这一笔啊?当初谁谁谁,向大明的绍武皇帝上奏折,要杀多少人,绍武皇帝这个暴君,这个昏君,全部接受了,杀了多少人,老弱妇孺都杀了个干干净净。列位,你们希望史书上将来有这一笔吗?”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只有那个西洋传来的自鸣钟,滴滴答答的作响。
田见秀道:“不杀可以,但需得献俘!”
所谓“献俘”就类似与靖康之变的时候,金人对宋徽宗、宋钦宗父子二人进行的牵羊礼一样,是一种侮辱对手的礼仪,不过汉人相对文雅一些罢了。
朱聿鐭笑道:“玉峰啊,既然人都不杀了,何必这样羞辱他们呢?不要给这些俘虏造成任何抵触心理,我要的将建虏永远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还有多尔衮,一个也不能让他们少了!”
何楷道:“陛下,微臣附和田将军。”
朱聿鐭道:“说说理由。”
何楷道:“靖康之变,宋徽宗和宋钦宗被金人羞辱,金人便是建虏的祖先,到今日,有五百余年了,我汉人从未洗刷过这个耻辱,今时今日,进行献俘礼,不仅仅是给我大明复仇,也不是给闯……王、张献忠报仇,而是洗刷我汉人数百年的耻辱。臣恭请皇帝陛下进行献俘礼!”
何楷话音一落,群臣一齐下拜道:“臣等恭请陛下进行献俘礼。”
朱聿鐭看去,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苏观生也下拜了。朱聿鐭笑道:“看来今天不答应你们是不行了。罢罢罢,那就答应你们吧,你们选个良辰吉日,进行献俘礼吧。”朱聿鐭脸上在笑,但是心里第一深切的体会到了,嘉靖皇帝为什么会用太监殴打百官了。
他现在也很想将这些东西殴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