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桂王朱由榔、鲁王朱以海,如今就好好的活在北京。
虽然他们不能随意的离开北京城,但是吃喝用度,娱乐活动上,朱聿鐭从来没有干涉过他们。
所以李定国是下定了主意,彻底的剿灭了建虏之后,他就交出兵权,回乡颐养天年——也主要是他厮杀得太累了——只要自己不去触朱聿鐭的逆鳞,比如图谋分封,贪赃枉法,尤其是图谋造反,想来陛下是不会胡乱屠戮有功之臣的。
李定国领着大军直逼赫图阿拉,并且迅速的将赫图阿拉团团包围。
就在赫图阿拉被李定国包围的时候,朱聿鐭正在和苏观生进行着一次长谈。
“宇霖啊,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苏观生当然知道,朱聿鐭单独召见自己,绝对不是和自己来说什么梦的,但是他又不敢问朱聿鐭到底要说什么,只好顺着朱聿鐭的话问道:“敢问陛下所梦为何?”
朱聿鐭亲自给苏观生斟看了一杯茶水,苏观生心中越来越惶恐,赶忙起身道:“陛下,您这是折微臣的草料啊。”
朱聿鐭轻轻拍了拍苏观生的肩膀道:“宇霖啊,咱们是从福州出来的老兄弟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苏观生恭敬的问道:“敢问陛下所梦为何?”
“我梦见一个先生,凑近我的耳旁,对我念了一首词。”
“词?”
“何词?”
“当年忠贞为国酬,何曾怕断头?如今大明中兴,江山靠谁守?业未就,身躯倦,鬓已秋。你我之辈,忍将夙愿,付与东流?”朱聿鐭这里背诵的是教员的诗词,不过改了四个字而已。
“敢问陛下,这是何意啊?”苏观生当然知道这首词字面上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朱聿鐭对自己背诵这首词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苏观生点了点头,将朱聿鐭的脸色不对,又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苏观生道:“微臣知道这首词的意思,却不知那梦中先生对陛下说这首词的用意何在。”
朱聿鐭喃喃道:“忍将夙愿,付与东流……宇霖,你说这先生是不是说咱们这大明又重蹈崇祯朝覆辙的可能啊?”
朱聿鐭这样一问,苏观生就真的是不敢再接话了,道:“微臣不知……”
朱聿鐭道:“夏商周秦汉,唐宋元明,差点就清了,这历史上没有不亡的朝廷,你说说,为什么每个朝代在开国的时候,从皇帝到文臣武将,人人都齐心协力,可是后来为什么却亡了呢?”
“这……”苏观生觉得背上都出汗了:“官员贪墨,民不聊生,这就亡国。”
“那官员为什么要贪墨?”朱聿鐭看出了苏观生的紧张,道:“有什么说什么,我今天就是来向你问计的。”
苏观生稳住心神道:“贪念,人人皆有,只要做了官,手中有了陛下授予的权利为他自己和他的家人捞一点,这恐怕很难避免。”
“哎——”朱聿鐭叹了一口气道:“是呀,太祖皇帝当年的刑法不可谓不严,贪污六十两银子就剥皮萱草,可是最后崇祯朝还是被贪官给贪垮了。你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下面这大大小小的官员不能贪,不敢贪?”
“等等,”苏观生正要说话,朱聿鐭鹰隼一般的双眼看着他道:“你贪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