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正是因为这个事实不能改变,所以李定国只能在军功上多动动脑筋了。
如果李定国让朱聿鐭接纳了虞胤,甚至重新给虞胤任命了官职,那这攻占北京的第一功就是他李定国的了。
不说在整个中兴大明的过程中他的战功高过田见秀或者是袁宗第,但是和他们并驾齐驱,应当是不在话下了。
不一日,李定国领着虞胤进了洛阳。
洛阳,曾有九个朝代建都于此:东周、东汉、魏、晋,北魏、隋、唐(北魏、隋、唐王朝只是部分时期移都洛阳)、后梁、后唐。故而有称之为九朝建都之地。
田见秀得知李定国来了,热情招待。李定国没有让田见秀见到虞胤——不得不说,这其实就是李定国性格上的缺陷,也正是这个缺陷导致了历史上他在抗清的滚滚洪流之中,虽然屡有大胜之仗,大优之局,却不能扭转乾坤。
比如这一回吧。
李定国不让田见秀见到虞胤,不就是自己的心里藏了个小九九吗?
可是这事田见秀迟迟早早会知道,田见秀知道之后袁宗第就会知道,乃至于整个闯军余部都会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待你李定国?
日后再向他们寻求帮助的时候,有了这一回的教训,恐怕他们就都会作壁上观了。
应李定国的要求,田见秀离着李定国去见了第十二军的军帅冯双礼,和冯双礼说了会儿话,又看了看冯双礼的兄弟们。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李定国心中暗自嘀咕:“这个玉峰叔,不亏当初是仅此于捷轩叔(刘宗敏)的大顺第二武将,名不虚传!”
酒桌之上,田见秀问李定国道:“宇宁,你这去开封有什么事啊?”
李定国看到了自己想看的,田见秀当然也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也没什么。”早有准备的李定国回答得从容自如:“如今粮草也都到得差不多了,侄儿想请陛下早日发兵,不能给建虏又喘息之机。”
田见秀问道:“你觉得什么时候为好。”
“当然是越快越好。”
“我是问具体的日子,你心里有没有盘算。”
李定国道:“最好是在春末。”
“为什么?”田见秀问道。
李定国满脸真诚的道:“玉峰叔,我前不久派人去了一趟陕北,请了几个黄河边上的老人来西安做客,他们告诉侄儿,这黄河的水一年四季都不就一样,是一条一年四季变化分明的大河。年年都有春夏秋冬四季,而年年四季的变化只有黄河最为显著,也只有在黄河上反映得最为充分。如果咱们大军想平安过河,秋天的枯水季和冬天结冰的时候都可以,可是咱们等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咱们必须在春末之前过河,不然一到夏天,黄河便开始涨水,大水灌满了河槽。这时船想过河都不容易,撑船的篙子根本就不管用,一篙子下去达不到底,桨也不能完全管用,因为黄河的水不断打旋,咱们大军想平安过去,那就真的是千难万难。要是建虏再在河对岸用炮轰咱们,那咱们是要吃大亏的。”
田见秀知道李定国鬼得很,问道:“你只和陛下说这个?”
“是呀,只说这个呀。”李定国反问道:“玉峰叔有什么想和陛下说得吗?免得玉峰叔来回跑,侄儿给玉峰叔带话。”
田见秀微微一笑:“我没什么话要带,只是如果陛下有了出兵的准确日期,你提前给叔透个风,免得让叔措手不及啊。”
“行,这个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