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想听听陛下的高论。”
朱聿鐭问道:“不知道尚将军可知道柳如是?”
尚可喜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朱聿鐭,没有说话,但是当如清军南下,占领南京的时候,他确实听过柳如是这个名字,道:“知道又如何?”
朱聿鐭道:“柳如是就是青楼的粉头,可是就是一个粉头,在国家危亡之时,都知道不能隔江犹唱后庭花,要拉着钱谦益一起跳江自尽以殉国——”
郑成功一听这话,心中老大的不愿意。
因为钱谦益是他的老师。
只听朱聿鐭接着道:“一个青楼的姑娘,以卖身为生计,都知道死社稷,你尚可喜手握大军,却做了汉奸,你觉得你比这个柳如是如何?你比那个整日睡在床上,双腿张开,等着男人们来光顾的青楼女子如何?其实不如也,你觉得我说得有理吗?”
尚可喜一听这话,恨得满脸通红,怒向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尚可喜突然看向了郑成功,他想起来,钱谦益是郑成功的老师。咬着牙恶狠狠的笑道:“陛下,你说在下不如一个青楼的女子,那你麾下的大将呢?哈哈,你的这位延平郡王不就是钱谦益的徒弟吗?你不也是在用汉奸的徒弟给你打江山吗……”
“说得好!”朱聿鐭高声喝彩。
“陛下,杀了他!”郑成功已然是忍耐不住了,双眼充血,杀人之心充塞胸怀,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尚可喜的辫子:“陛下,不用你动手,我郑成功杀的,我郑成功抵命!”
“松开!”朱聿鐭断喝一声:“延平郡王,你今天杀了他,有些事,只怕你一世也难说的清楚。”
郑成功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得不松开尚可喜的辫子。
朱聿鐭道:“你说的不错,我朝的延平郡王确实是钱谦益的学生,钱谦益当了汉奸,这与延平郡王有什么关系?你是想说,老师当汉奸,学生忠贞报国吗?我知道,你就是想这样说——”朱聿鐭哈哈一笑:“他的这位学生,将被红毛鬼占领的台湾岛收归我大明版图,钱谦益应该因为有这样朽木不可雕也的学生而感到骄傲。他钱谦益能有这样的学生,朕也真不知他是怎么教的,平心而论,你才是钱谦益的好学生,尚可喜,你觉得呢?”
尚可喜知道,这个朱聿鐭决然不是高一功、田见秀,口舌之争,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问道:“你要怎么样?”
“我要利用你。”
尚可喜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朱聿鐭竟然会将话说得这样的直白,几乎就是不带一丁点的掩饰。
“无非一死,我凭什么给你利用?”
“你的满门老幼都在北京吧?我可以让你满门抄斩,你信吗?”
尚可喜恨恨的骂道:“卑鄙!”
“他妈的!”朱聿鐭突然站起身来:“老子就卑鄙了,你敢不似青楼的姑娘一样给老子用,老子就要你全家死光,最后让你孤老终生,你又能怎么样呢——”朱聿鐭微微一笑:“哎呀,别矫情了,不就是张开双腿的事嘛,给谁用不是用啊?给我用了,绝对亏待不了你,我大明在北京,在你的府上也是有锦衣卫的,现在就可以将你藏起来,然后将你的家人救出北京,合家团聚,这不香吗?你刚才不是说因为想活命才当汉奸吗?现在在朕这里,也是一样,总而言之,谁想戳两下就戳两下嘛,别介意。尚将军,你意下如何啊?”
“你好无耻!”尚可喜恶狠狠的。
“哈哈,”朱聿鐭道:“对你这样的汉奸不无耻,没有法子啊。朕将你的家眷都送到南京之后,你去帮朕劝降洛阳的耿继茂和关中的孔有德,还有鳌拜军中的汉人,如何啊?当然——”朱聿鐭冷冷的:“你可以不帮,那我绝对会叫你尚家鸡犬不留。”
到了现在,尚可喜终于知道朱聿鐭不杀自己的目的所在了,只得道:“奴才谨遵陛下圣训。”
“尚可喜,咱们可得说清楚了,没人逼你啊。”朱聿鐭满脸真诚的道:“说句真心话,依照朕的意思,朕是要将你千刀万剐的,反正剐了一个多铎,也不差多剐你一个,但是是众位将军们,要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朕也不好违了众意,就让你逃过这一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