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鐭当然知道刘芳亮要说什么,他反问道:“明远将军,还有重禧,我请问你们二位,军人第一要务是什么?”
刘芳亮道:“陛下,是微臣先问的您。”
“玉峰,你先别说话。”田见秀怕朱聿鐭动怒,正要出来训斥几句刘芳亮,以缓解气氛,朱聿鐭看向刘芳亮道:“明远,你回答了我的问题,你要我回答的问题,自然而然也就解了。”
刘芳亮和马重禧互看一眼,马重禧道:“当然是有勇有谋。”
朱聿鐭摇了摇头道:“不对,左良玉没有勇没有谋吗?贺人龙没有勇没有谋吗?可是最后他们都没有挡住建虏。”
刘芳亮道:“是忠心。陛下,莫非你怀疑我刘芳亮不忠于陛下吗?”
“不不不……”朱聿鐭道:“明远将军,我一点也不怀疑你的忠心。再者说来,难道只是军人需要忠心吗?文官就不要忠心吗?文官如果不忠心,对于百姓而言,那将是灾难性的。当然了,文官和武将还是有一点不同,他们不同的不是忠心。”
马重禧喃喃道:“不是勇敢,不是谋略,甚至不是忠心,那会是神马呢?”
朱聿鐭看了看刘芳亮和马重禧一眼,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一切行动听指挥。弘光皇帝为什么在南京站不稳脚跟?就是先帝,隆武皇帝为什么在福州也难以立足,不也是因为手下的武将们不停指挥吗?所以,我军这一回如果想北伐成功,首先全军上下,都必须听从我的指挥。就拿这一回来说,因为没有让你们两个领军攻打开封,你们两个就来找我‘兴师问罪’,如果全军上下都像你们这样,我一个一个的做出解释,那这仗还怎么打?我问你们,这仗还怎么打?”
郑成功听见朱聿鐭提起当年在福州的事情,面露尴尬神色,急忙起身站到中间拱手道:“陛下,微臣有罪……”
朱聿鐭挥了挥手道:“大木,我只是拿那件事打个比方,不是翻旧账,你不要往心里去。”
“多谢陛下。”郑成功又坐回原位。
朱聿鐭看向刘芳亮和马重禧道:“我这是最后一次向我的部下做解释,绝对不会再有下一回。”说着话的时候,朱聿鐭脸色阴沉的可怕,但是随即又平和了些许,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军的兄弟自从上回在开封城下吃了亏,就一直在操练攻城,操练步骑协同,我不是也让你们去攻了几座城池,也练了练手了,何必非要盯着开封城死咬呢?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把你们留在身边,是让你们等鳌拜,他们这儿一旦猛攻开封,无论攻不攻的下来,鳌拜一定会回援。我问你们,你们虽然练了一段时日的攻城,比起他们三个军怎么样?如果让你们去打开封,就算你们能攻下来,耗时耗力,打下来还好说,打不下来,如果这个时候鳌拜来了,前有坚城,后有建虏的大军,你们能腾的出手来招待鳌拜吗?”
刘芳亮跪在朱聿鐭的面前道:“陛下,微臣知道错了。”
马重禧也跪了下来,承认错误。
“好了。”朱聿鐭道:“你们先退出去吧,我和几位大人还有要紧的事要合计。”
刘芳亮、马重禧退出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