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宇宁不说,那就按说。”袁宗第道:“陛下,俺觉得温甫的这个法子不成。”
刘文秀没有想到袁宗第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自己的方略,不禁问道:“汉举叔,我这方略,哪里不成了?”
袁宗第道:“温甫,先不说别的,就先说说你这三路人马的位置啊,山东距离武昌有多远,少说千里之遥,你的这东路军和中路军如何配合?如果建虏在洛阳和开封定住了宇宁的进攻,而东路军又过了黄河,那他不成了孤军深入吗?前有坚城,后有大河,而且建虏在直隶之内必有重兵,那东路军怎么办?弄不好是要全军覆没的!”
刘文秀一听这话,觉得有些道理,却又不愿意认输,道:“那可以让东路军不急于渡河,待宇宁占据了洛阳、开封以后再渡过黄河也不迟。”
高一功笑道:“温甫啊,你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如果中路军懂了,东路军不动,那不是把宇宁陷于孤军奋战吗?”
刘文秀道:“大舅,不是还有我的西路军吗?”
高一功道:“等你从贵州打到长安?那得多少时日?”
刘文秀道:“顺利的话三个月,慢的话半年。”
朱聿鐭道:“温甫,你这方略确实不太合适,三路大军相距太远,难以配合,确实有被建虏各个击破的可能。”
刘文秀道:“那陛下以为如何北伐才好?”
朱聿鐭笑道:“我也没有认真的想过,宇霖、仲缄,你们有什么好的方略吗?”
苏观生和堵胤锡互看了一眼,堵胤锡向来低调,微微一笑对苏观生道:“宇霖兄,先说说你的建议吧。”
其实苏观生要说的是他和堵胤锡商议好的,他知道堵胤锡让自己说,就是给自己在众将面前表现的机会。
这一次机会,却不是寻常的机会,因为他即将要说的北伐方略是朱聿鐭基本上首肯了的,现在说出这个北伐方略,即等于在满朝武将的面前立威,谁就是日后的内阁首辅。
苏观生站起身来道:“在下的北伐方略是让山东的我军沿着黄河往西打,目的地是潼关,只要我军攻占了黄河南岸的所有城池就等于切断了北直隶和中原的联系。同时,在山东我军西进之时,武昌我军北上,配合西军大军经略中原,目的是是武关,只要拿下了武关和潼关,关中便是囊中之物了。”
李定国问道:“这战场厮杀好比下棋,我军经略中原,建虏也一定会以大军来迎战,中原一马平川,正利于建虏的骑兵作战,如果在中原厮杀,我军恐怕不占优势。”
苏观生道:“宇宁将军,陛下已经两次北伐中原,无论是建虏的骑兵还是蒙古的骑兵,我军都大获全胜,对于建虏的骑兵,我军有克制之战法。另外,我军此番北伐之所以看中中原,就是想将建虏的主力引到中原来决战,只有在中原歼灭了建虏的主力大军,也才便于下一步渡过黄河,攻取北京,不然北京城下必有一场恶战,一场血战,一场我军没有十足把握的血战、恶战。”
白文选问道:“苏大人,为什么说在北京城下大战是没有十足把握的呢?”
苏观生道:“毓公将军,前方厮杀,虽然是在弓矢锋镝之间,更在于粮草军饷之上,在中原,我军在东线可以利运河,在西线可以利用汉水运输粮饷,如果建虏的主力在北京,哪怕只是一部分主力在北京,而北京比中原路远,且汉水不达北京,那就只有运河一条水路可资利用,另外因为连年战略,运河没有得到很好的疏通,屯兵坚城之下,一旦粮饷断绝,我军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