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仪就在李定国的军中,他不仅知道朱聿鐭的人马来增援了李定国,甚至连双方人说说话的内容他都知道一些。
朱聿鐭的人马协助李定国大破清军,攻占岳州,围攻长沙的消息很快即传到了昆明的孙可望的耳中。
“看来这个李定国是铁了心要背叛陛下了!”孙可望是又妒又恨,却又无可奈何,于是他决定以永历皇帝的圣旨,将白文选和冯双礼从前线找回来。
这对于李定国而言,无异于釜底抽薪。
方于宣一听说孙可望要召回白文选和冯双礼,赶忙道:“殿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孙可望勃然大怒,咬着牙,恶狠狠狞笑着对方于宣道:“你这样情真意切的说万万不可,莫非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日后也好去投靠李定国,背叛我吗!”
方于宣看着孙可望凶恶的样子,打了个寒战,道:“殿下,您误会了,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是,现在召回白文选和冯双礼,只会促使李定国下定决心,投靠朱聿鐭啊!”
孙可望听到这里,面色才微微的缓和了下来。
方于宣长吁了一口气,接着道:“如果现在将白文选和冯双礼从长沙召回来,李定国必然胆怯,他不敢回昆明来,而湖南又处在殿下、建虏和朱聿鐭的四面合围之中,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靠朱聿鐭,而朱聿鐭为了瓦解殿下的势力,也必然欣然接受,那岂不是便宜了朱聿鐭?”
冷静下来的孙可望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方于宣道:“依照前番定的计策,请李定国回云南府来加封他为晋王,只要他回到了云南府,那就进了殿下的掌控之中。”
孙可望问道:“如果他不回云南府来呢?”
方于宣道:“就算他李定国不回云南府来,也决然不会投靠朱聿鐭,反而会成为朱聿鐭的眼中钉,肉中刺。”
王尚礼道:“方大人,就算李定国不回云南府,他怎么可能成为朱聿鐭的眼中钉,肉中刺呢?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
方于宣道:“王将军,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王尚礼道:“那就请大人说个分明,也不枉秦王殿下将大人聘为先生啊。”
方于宣道:“现在朱聿鐭为什么帮助李定国攻打建虏?不就是想拉拢李定国吗?然则,李定国也是一代豪杰,他如果不愿意栖身于殿下的麾下,又如何肯栖身于朱聿鐭的麾下?一旦他占领了湖南,继而攻取了武昌,占据了南京的上游,那他自然而然就成了朱聿鐭的心腹之患。”
王自奇笑道:“方大人,你这话就说得让我们不懂了,这朱聿鐭的最终目的是要夺取天下,何止于李定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在朱聿鐭看来,不服从他号令的人都是!”
方于宣道:“王将军,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自古在东南立国者,无不视长江上游为旗痉挛,三国时孙权为何无论如何也要攻占荆州?我朝开国时,太祖皇帝,上游下游有张士诚,上游有陈友谅,太祖皇帝为何独独先与陈友谅决战,而后才灭张士诚?”
孙可望听方于宣这么一说,也觉得奇怪,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方于宣笑道:“长江水道,将荆州之财货运往南京是顺流而下,易;将南京财货运往荆州是逆流而上,难。而从南京到武昌,这千里之地又人口繁茂,粮食充足,用武之地也,李定国占了武昌必图南京,而南京的朱聿鐭也比图武昌,二人焉能不自相火并……”
孙可望将手一挥,打断方于宣的话:“本王现在想不了这么远,本王只问你,现在有没有除掉李定国的办法!”
王尚礼和王自奇听了“除掉”二字,不自觉的互看了一眼。
方于宣道:“为今最快的办法就是以湖南大捷的名义邀请李定国回云南府册封他为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