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堵胤锡、张鼐的人马不动声色的接替了白文选、冯双礼和高文贵的防务。
在这一次的接替防务中,李定国见识到了张鼐人马的精锐,几乎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的情况下,就进驻了白文选、冯双礼和高文贵的军营,接替了自己的人马。
随即,李定国率领大军连夜往北开拔,迎战孔有德和耿继茂。
岳州的西面是湖,东面是山,处在百越、巴、蜀、荆、襄的交通要道之上,两湖交兵,谁先控制了岳州,就等于掌控了地利上的主动权。
三国时期,曹操下荆州,以水师追赶刘备到了巴丘,继而败还。
巴丘就是岳州的古名。
赤壁之战后,鲁肃驻守巴丘,遂为重镇。
晋朝的名将杜预,也就是最后完成三国统一的那位,评价巴丘是沔、湘之会,表里山川,实为险固。
汨罗江是岳州通往长沙的必经之路,李定国率领大军埋伏在汨罗江以南的大山之中,只等着孔有德和耿继茂进入伏击圈。
李定国军进入群山之中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残照,虽是夏天,山风却颇有凉意。
不到三个时辰,入夜之后,清军的先头部队抵达汨罗江以北,并同时在汨罗江上架起七座浮桥。
李定国头戴金凤翅兜鍪,身穿大袖锦袍,双手背在背后,腰间悬着一柄长剑,立足在一座临近汨罗江的小山的山顶,虽然是黑夜,但是汨罗江边灯火辉煌,将个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将江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金维新紧跟在李定国的身后。
一名李定国的亲兵几乎是站在悬崖边上数着清军过江的人数:
“大帅,建虏的七座浮桥全部架好了!”
半个时辰后:
“大帅,建虏过江一万人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
“大帅,建虏又过江一万人了!”
……
“大帅,孔有德的帅旗过江了!”
“大帅,建虏的红衣大炮开始过江了!”
“大帅,建虏已经过江二十一门红衣大炮了!”
李定国忽然问道:“桥面上还有红衣大炮吗?”
“还有……”
“每座浮桥上有多少?”
“每座浮桥上起码还有四门。”
李定国将声音低沉的对金维新道:“下令!白文选部,高文贵部同时出击,夹击过江的建虏!”
李定国这是在利用浮桥上的拥堵,对过了江的清军发动总攻!
金维新得令,立刻点起山头的两堆烽火。
这是下令进攻的信号。
李定国设伏的这片山地不是险峻高绝的兵家险地,寻常人甚或连名字也叫不出。
从地形上而言,是一个极佳的伏击之处,过了汨罗江,那便是群山之间夹着一片平原,全部山地只有四五十里,埋伏下个五六万大军,完全不在话下。